“娘,这事儿我也要跟您说呢。”
张爱英一看她嘴角含笑心里就有底了:“她们同意了?留下来了?没走?”
姜琬连连点头。
“太好了!”这消息让张爱英一扫之前的沉闷,毕竟,有人才加入对现在的晚桂坊来说那就是如虎添翼。
姜琬继续:“张师傅和杨师傅都来找我说过了,她们愿意留下来,我正准备跟她们签十年的长契,娘你觉得怎么样?”
“好,当然好。越长越好,待遇就按我们之前说的来,人家肯加入,我们也不能亏了她们。”
“不过,”姜琬话音一转,“娘,除了张师傅和杨师傅答应留下,另外几位师傅都没有明确表态,但看他们的态度,都以朱师傅马首是瞻,而朱师傅想要入股,而且还要求坊里对他们一视同仁……”
“张师傅和杨师傅能留下就行,至于他们,爱走走。”张爱英并没觉得有什么不高兴的,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在这些人经历旱灾生活艰难的情况下,她将人收到麾下,哪怕当时的情形下晚桂坊也没好到哪里去,却也给了这些人一口饭吃,算得上是一种恩情。可她却不敢真的这么想,说白了,她也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而且这些人进了作坊后,也不是没有付出,那就当是银货两讫的生意,没必要提什么恩不恩情不情的,说实话,谈感情伤钱。
尤其是那位朱师傅,张爱英本来就不是很中意这
个人,当初也是他自己毛遂自荐找过来的,她也就抱着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赶的心态把人收进了作坊。结果这朱师傅倒好,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不好好干活也就算了,有事儿没事儿就打听作坊其他的秘方,甚至还时不时流露出对都是女人管事的不满——没错,这位朱师傅是个男性,骨子里看不起女人,明明干的就是赚女人钱的行当,却也没把客户当回事,反而因此还更加觉得女人就是没用的东西,典型地把女人当韭菜,又怎么可能接受女人做东家管着他?
他这样的心态,张爱英也去打听过,就是没有这波灾情,他那家庭小作坊也早就入不敷出。大家又不是傻子,花钱买东西还要被pua,谁能受得了?你这又不是蝎子粑粑独一份,就真是独一份,也不是米粮这种必需品,受不了这种恶劣脾气,大不了就不用呗,没有花了钱还要受气的。
加上之前也说过,张爱英本人也倾向于找女师傅,早就没想过要留这个人,所以她的心态也就很平和,大不了之后就一拍两散呗。倒是没想到这朱师傅心还挺大。还入股,他有多少钱能入股的?当然,现代也有技术入股的,可就他那技术,配提这个吗?说白了就是空手套白狼。
姜琬丝毫不意外,她其实跟婆婆一个态度,对朱师傅那种人,自然也没抱什么期待。别说这人提的条件离
谱,本事虽也有点,但跟张师傅和杨师傅两位女师傅比起来也就那样,就是他不提条件想要跟之前一个待遇留下来,姜琬还要头疼想办法把人辞退,竟然还想得挺美,那就方便了,直接一拍两散呗!
“那我就去跟他们谈解雇了。”
“嗯,就算他们吃相难看,咱们也忍着点,和气生财,不要生气,为这种人不值得。”张爱英知道朱师傅的性子,叮嘱几句,想想又道,“算了,还是我去吧,他那种老油条,指不定还要倚老卖老。”
不是指不定,那是肯定。
张爱英说干就干,跟姜琬一起去了作坊那边,姜琬与张、杨两位师傅签用工长契,而她则去跟朱师傅谈解雇的事情。
朱师傅看到张爱英来,起初还有些高兴,毕竟在他看来,要挽留自己这样的人才,当然是得更有分量的人过来。不过看姜琬去跟那两位谈,只有张爱英留在这边,他就意识到不对了,脸上喜意消散,等张爱英一开口,他的脸就拉了下来。
都不等张爱英把客气的话说完,他就直接不耐烦打断:“所以张东家这意思,是要赶我们走了吗?”
“呵,用得着的时候请我们进来,现在把我们的方子都学去了,用不着了,倒是会赶人了。都说这读书人家会办事,秀才公家人厚道,没想到就是这样的做派。”
他一声声嘲讽都不给张爱英开口的机会,“东家说要好聚好散,那也
成,你们把我的方子也学去了,怎么的也得给个报酬吧?”
这就是看出张爱英态度坚决,根本不可能给他讨价还价让他再占便宜的机会,心里不爽当然就要吐出来。而除了逞口舌之快,明摆着就是还要巧立名目弄钱。
他还挺聪明,知道给自己拉同盟,根本不管张爱英脸上的神情有多冷淡,手一伸指着后头几位:“还有这些师傅,看你们这样子,怕也是都不想留下,可他们都跟我一样,这段时间家传方子的你们都已经学得差不多了,这些报酬是不是也都该给?”
张爱英没想到这一茬,不过以这朱师傅的人品性情,能这么做也正常。
所以她没看他,而是先看向后头那几位:“你们呢?跟朱师傅一个意思吗?”
这几人本来就是跟着朱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