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人命的敲打足够严重,看着这些下人都老实了,把只剩了一口气的灼华带下去,又把人都打发走,只留了心腹陪房在身边,刚刚还疾言厉色的冯氏一下子垮了下来。
“华姐儿,华姐儿,你真是不省心啊!”
看着女儿,再想到还赖在府中的唐馨宁,饶是自诩聪明也赢了大半辈子的冯氏都感觉头疼,一时更是悲从中来。
“一个个都不省心,我要怎么办?我能拿你们怎么办?”
母女三人竟是直接抱头痛哭。
面对眼前瑟瑟发抖的两个女儿,冯氏不得不承认,自己不只是把华姐儿娇宠太过,就连清姐儿都缺少历练。
都十七了啊,这些事,总是要经历的,是得跟着学了。
哭了一场,心中打定主意日后要把两个女儿带在身边手把手教,但眼下的情况才是迫在眉睫必须处理的。
“说吧,把你做的那些,从头到尾仔仔细细跟娘说清楚。”
她本来想叫她们先下去收拾一番,但想想觉得这时候很合适,再搞那些形式没必要,亲母女彼此狼狈模样还怕什么?
她就直接问了。
如果说在之前,姜琪华还想着大姐在这里不方便之类的,现在却是压根儿没心思想这些了,她已经被吓破胆儿了,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阿娘是不会害我的,这家里我能依靠的也只有阿娘,我必须说清楚,只有阿娘能保全我。
当下竹筒倒豆子,把前后所有跟陆怀义相关的都说了。
冯氏听了脸色阴沉,但她现在更关心的还是今天这场私会,再三追问细节。
姜琪华此时无有不说的,不管她娘问什么都说得清楚,而冯氏的脸色也渐渐缓了下来。
姜琪华没有察觉,越说自己越心慌:“阿娘,怎么办?安哥儿醒来乱说怎么办?他们都知道了,到时候祖父祖母……”
她都不敢想,此时此刻已经后悔了,她怎么当时就那么冲动,发现外面有人还是安哥儿就直接动手去推了呢?如果没有这一茬,就算安哥儿戳破她与人私会,有父母在,他们疼爱自己,祖父祖母为了遮掩丑事也会同意婚事,那不是自己本来就想要的吗?怎么当时就昏了头呢?偏偏安哥儿又是个命硬的,没淹死也没冻死,这下好了,杀害手足,哪怕祖父祖母再偏心二房,可安哥儿是长房独子,她还能有活路吗?
“没事了,没事了。”刚刚恐吓有多厉害,这时候冯氏面对女儿又成为了一个慈母,“你记住了,今天你一直在院子里读书,你没有出来过,外面发生的事情你都不知道。”
“可是……”
“没有可是,娘说过的话,你都记住了,你今天一直在院子里。我之前就吩咐过你们都在院子里,你忘了?”
冯氏对整个院子的掌控远超姜琪华,在发现事情不对之后,她立刻就开始了调查。查到自己女儿头上,甚至不惜故意用话气倒了姑母,就是为了将一切都掌控在手中。
还好,还好,这么一对的话,她立刻意识到,华姐儿纯粹就是自己心虚慌了神,当时的情景,姜琪华和陆怀义在亭轩内,华姐儿看到外头有人,以为安哥儿偷听发现了他们,但其实有帘子隔着,安哥儿当时也就是刚过去就被发现,很大概率根本就没看到亭子里的情况。
而且,就算看到了,没有抓个现行,没有任何证据,他能说什么?
最好的结果和最坏的结果冯氏都想到了,现在她反而有些后悔,之前那场相逼做的实在有些过了,反倒让人多想。
至于这些内情,她按理是应该跟华姐儿对一下的,不过她很快就控制住了这种危险的想法,以华姐儿的脑子,知道的越多,可能还越容易说错话。不如就让她这么懵着,只一口咬定自己在院子里,其余一概不知,还更容易取信于人。
“可是、可是还有陆怀义!阿娘,当时他在,他肯定都知道!他要是……”
这时候什么上辈子本该属于自己的幸福,什么自己的天定姻缘都不重要了,姜琪华想到陆怀义从之前的得意欢喜只变成了恐慌和畏惧。
提到这个,冯氏好不容易柔和的脸色再度阴沉下来:“他能知道什么?他一个外男怎能偷进我姜家后院?”
他敢承认自己跟姜家小姐私会吗?就算他承认,姜家不认,他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至于今日的事,不都是唐家表姑娘闹腾,我们一时疏忽,才让安哥儿不慎落水,不是吗?”
姜琪华果然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对,那个唐馨宁,八竿子打不着的表亲,还敢来逼婚,凭她也配?”
“好了,那是你祖父祖母才能决定的。没事了,都去休息吧。”
“小姐,他们真的不会责怪我们吗?”
姜家客院里,昏黄的烛光下,丫鬟紫雀正在收拾床铺,却是心不在焉,碎碎念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对着小姐开了口。
唐馨宁皱着眉头,全无白日那副无赖嘴脸,反而多了几分沉稳,在紫雀念叨了几句之后,她才一咬牙:“那怎么能怪我们?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