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狡猾,贼人凶恶,宋里正一家就付出的越多,而他们付出这些都是为了谁?都是为了她张桂花啊,是为了她家要这个房子啊!
就算是延误了这么久,也得说个清楚明白,真不是他们没帮忙,恰恰相反,他们尽心尽力,做了那么多事情,延误到现在都是贼子的过错啊,都是老于头识人不清的过错啊!
照这么说来,这份人情欠的有些大了。
张爱英心里揣度着,也知道这话里多少有些水分,而她虽然的确愿意跟里正家打交道,也不愿意就这么落下这样大的人情债。
于是她斟酌着道:“是,这件事的确不容易。这谁遇到这种事都不容易,老于叔都得感谢你们啊!”
她这么一说,里正夫人眉毛扬了扬,眼睛里闪过不悦的神色,但想到那些时日往来于乔家的那些人,那几乎飘得满村都是的肉香,她又谨慎了许多,没有直接发作,而是继续追问:“嗐,快别提那老头了,真是一把年纪还不晓事,惹出了这么多麻烦,我就怕耽搁了你的事,当真,都迟了这么久了,那房子你还要不要?”
她有些急了。
张爱英当然是想要的,不过她又怕是个烫手的山芋,尤其那老于头听起来现在情况还不是很好。她就又不想要了。
于是她把这种迟疑表露了出来:“只怕是老于叔还有些不舍得——”
“这你保管放心,我们既然做了这许多,自然是已经把事情都谈妥了。老于头就是倔,还没想开,不过这房子他是应了的。就是他现在身子不太好……”
语气有些吞吞吐吐,非必要她也真不想说。
张爱英却抓住了借口:“那这怕是让人怀疑我们逼迫太过,我看还是等些日子吧,反正都已经等了这许久了,都要过年了,也不差这几天。”
她几句话就把事情推拖到了过年后。
如此待得张爱英一走,里正夫人就气得拍了桌子:“这张寡妇当真可恨!之前她怎么求人办事的?现在好不容易把事情办下来了,她倒是好,竟然还给我一推二五六,这是嫌烫手了?我们花了这许多功夫,难道就都这么白费了?真是气死我了!”
她在这里骂人,两个儿媳妇不敢劝她,只能追出去看着张爱英,确认她已经走远了应该没听到。
而张爱英听到了也不在乎,她回家去第一件事就是赶紧去寻了陈彩妮,打听老于头一家的事。
“你竟然不知道?”结果陈彩妮比她还惊讶,“不是这件事你怎么不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我这不刚听说了点消息,这就来找你打听了,我怎么就该知道了?”
“你之前真不知道?”
两人大眼瞪小眼片刻,陈彩妮两手一拍,眉毛就立了起来:“好啊,我就知道他们没干好事,这是扯着你出来当大旗呢,感情都让你背锅了……”
这话说的张爱英心里着急,立刻打断了她的气话,追问起来。
于是陈彩妮就把事情前前后后都给说了。
大致上来说的确就是一个骗子冒名认亲的事儿不假,但是全程并没有那么波澜起伏,里正一家也没有几进县城去跑腿解决麻烦。那老婆子果然是夸大了事实。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虽然是里正一家出面,但从头到尾都说这房子是乔家二房要买下要有用处的,总之就是把她一家拉出去当了靶子。
至于那个骗子是不是蟊贼不知道,但确实背后有点人,据说隔壁类似板桥村这样的已经有好几例了,就是这群人干的——板桥村这个杂姓村,从一开始就是安置外来户的,包括各种逃入益都府的流民。而在这周围,没有板桥村这么杂姓聚居的,但也有不少如老于头一家那样外头来的,说是流民,但能一路逃到益都府,这些人都是家资丰厚的,落户到这些地方,十几二十年的下来哪怕就是开荒也都开出了不少良田,这些骗子团伙就假装成当年流散的亲人过来寻亲,或骗或诈甚至强买强卖,总之手段厉害花样多,而且能做成这般,那就是县衙里也是有人的。总而言之一句话,若非打着乔家二房的旗号,那骗子根本就赶不走。
张爱英听完后整个人都风中凌乱了。这宋里正多大的脸啊!!打着她的旗号干了这些事,最后拿来给自己邀功,反而还要她欠一大笔的人情债……怪不得今日上门那老头儿不在,估计也是心里明白,就想给她按头吃下这个哑巴亏呢。
“你都不知道这件事,那买房子也是假的了?”陈彩妮说完了,看着张爱英的神情慢慢问道。
“不,现在还不好说,这件事我要考虑考虑。”
又跟陈彩妮说了,一旦村子里有什么关于她家的流言或是什么的,有时候根本舞不到正主面前,她自己没法得知,拜托陈彩妮一定要及时告知她。
其实这样的叮嘱也不是第一回了,陈彩妮对此很是不好意思:“都怪我,我还以为你都知道,下回肯定不会这样了,不管有什么事,只要跟你们家有关,我一旦知道了,肯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其实主要是听到说乔家二房买那房子是要开作坊,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