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英自己都快忘了这件事,毕竟过去真有段时间了,而这期间发生的各种事情不少。哪怕一开始因为这贺寿蛋糕引来了过分的关注,让她提心吊胆了一阵,可也随着后头的事情渐渐淡了。
但她也没太意外。说白了,何家就是做糕点生意起家的,哪怕现在福寿斋已经只占他们商业版图的极小一块,那也是要好好经营的。像罗家那样的,哪怕他们卷走了钱财,如何又能很快再建一座春风楼,可他们把陵阳县的春风楼卖了,那就是卖祖产,崽卖爷田不心疼,大家不会说他们有多么厉害到了外地还能怎么怎么,反而只会说罗家没有能力,连祖产都要卖出去,真是门庭冷落家风败坏。
只是这生日蛋糕涉及的就太多了,黄油什么的还在其次,光是那提炼白糖的法子,就不是能轻易交出去的。张爱英又不是傻子,自然不可能同意。
她只推说自己当时完全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撞了大运才刚好做出来那么一个,现在让她再做一个出来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就更别说把方子卖出去了。
也不知道何天佑到底信没信,反正人家也没继续逼问。本来也是,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但张爱英不知道的是,何天佑转头回去一说,何明德听了却不以为意,甚至觉得正常:“唉,她家这运道也是不一般,现在还有了娄家的路子,这样的好东西,已
经是轮不到我们了。”
在他心里,早就把乔家跟娄家划一堆去了。烟云阁都能为了乔家一个表姑娘就去县衙出头,这关系还能浅了?
看宝贝儿子还没走,以为他是还不甘心,何明德伸手拍拍他的肩:“没事,爹让你走这一趟本来就是试探一下,不成也是情理之中。我们何家如今虽也说得上一个富字,到底根基还在这小小陵阳县城,又如何能跟娄家那样的百年世家庞然大物相比?只要不是输给罗家,这就行了。”
跟罗家那是利益之争生死相斗,跟娄家,嗯,他们就不是一个体量级的,何必自取其辱?
何明德想得很开,只怕自家儿子钻了牛角尖。
“不是,爹爹,我知道这个。是还有一件喜事。”何天佑把自己打算从张爱英那里买菜谱重振春风楼的打算说了。
但何明德却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高兴,他皱起眉头:“这事儿还得考虑考虑,你啊,还是经的事儿少。容后再说吧,反正春风楼还得再休整一下。”
有贺寿蛋糕那样的珠玉在前,何明德已经看不到其他好东西了。当然,他也是不相信张爱英一个农妇真能弄出那么多好东西来。哪怕就是姜家女带了珍藏方子过去,那怎么可能有那么多?
尤其还是在菜肴方面,那真的不用说,只有有钱人才能做到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穷人只图填饱肚子,能折腾出什么美味佳肴出来?
此时此刻何明
德就觉得肯定是自家儿子以前吃的太精细了,乍然品尝到那些山野之物,才会有一点新奇感。听听那什么板栗什么芋头的,可不都是山里农户吃的粗粮吗?这样的东西能做出什么美味来?就算是能做出来,说实话他也不相信一介农妇能琢磨出什么精美菜肴。尤其还是要上春风楼的菜单,春风楼是什么?是陵阳县城的第一酒楼,是富人消费的风向标,代表的是高端大气上档次,哪能用这些山里农户的粗粮来糊弄?那才真是要让跑路的罗家都看笑话。
但孩子这份为家里分忧的心还是要表扬的,该鼓励就得鼓励。
所以何明德又微笑道:“小五也是有心了,你能想到这些,爹爹还是很高兴的。说明我们小五长大了,有责任有担当了,知道为家里操心了。爹爹很欣慰,但是啊,有些事情不是你做了就一定成的。这事儿你也不要太担心,我已经去信给你几位姐姐,她们都能搜罗来一些方子,另外我也请了两位大厨,等到春风楼修整好,到时候也就差不多了。”
何天佑之前都没急,这会儿却是真的着急了:“爹,爹,你别急着拒绝。你听我说啊,我真不是随便提的,我跟你说,张大娘做的这些菜真的好吃。爹你别觉得这些山里的东西不好,就说那板栗,都可以做糖炒栗子,特别香甜!”
“陈玄,你把那包栗子拿过来。”何天佑肉疼,
但是为了劝说老爹,适当的好处还是要给的,“爹你尝尝就知道了。这些山里的东西,做出来还真的很好吃。”
看着油纸包里的栗子,一打开就是一股香甜味,毫无疑问是糖的味道,但又比单纯的糖香更有层次,就是何明德都有点意动。
再加上这是儿子孝敬的,看他那巴巴望着的小眼神,啧,这还在肉疼不舍呢,于是何明德更要逗逗自己这个小儿子:“加了糖,那什么东西能不好吃?你这不用来说服我,光是糖都得搭不少吧?”
他说的也有这个道理,这年头,糖多精贵啊,甜都是一种很奢侈的味道,只要是能吃的,那什么东西混了糖有了甜味还能没人稀罕的?
何天佑郁闷,本来就没拿多少糖炒栗子回来,他还准备空了的时候慢慢嗑,还能带出去给那帮公子哥儿炫一下,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