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多福完全被打懵了。
不夸张,他都还没看清人,那就一拳拳跟雨点似的下来,躲都没法躲,脸上疼,脑子更是有些晕晕乎乎的。
只有一个念头,好像是姑父?
可不对,姑父怎么会在这里?
他晃晃脑袋,好不容易清醒了一点,想要上前去看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又被身边的人扣紧了勒令他安分。
好不容易彻底清醒过来,看清楚眼前的一切,乔多福只觉得更迷惑了。
“二婶娘、姑父、姑母,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没人理他。
大脑延迟了一会儿,终于整理好全部信息。
他的脸色也变了。
“你们一直都在?”
或许是挨了打,虽然让他大脑昏沉了一会儿,但过了那一会儿,疼痛也让人清醒。
他终于理清了今天发生的一切,再看看周围的环境,他终于意识到一个最大的问题。
“不,这不是衙门公堂!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你们凭什么审我?”
上头的书吏挑挑眉,可算是反应过来了。
不过,“谁说这是公堂了?这就是一次审问而已,你事涉犯人,传唤过来接受审问,怎么,还审不得你了?”
乔多福好不容易抓住一个点想要反制,却被人家这么轻飘飘就给顶了回来,刚刚才积蓄的底气又一下子都没了。
“审问什么?我都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做,我都是被逼的!”
“呵!”
上头人的反应越淡定,周围人的目光越鄙夷,乔多福一颗心就越是提了起来,七上八下的没个安稳。
他咬咬牙:“就算是我骗了招娣,那又怎么样?我犯了什么法?难道你们要告我?可招娣你别忘了,当初也是你自己愿意进钱宅的,否则你真是被害了,怎么不一根绳子吊死自己?你分明就是愿意的!大家都知道是你贪慕富贵给人做小,怎么,现在看钱举人落难了,你就想说自己是被迫的了?说出去你看看别人会不会用唾沫淹死你!”
“老子打死你!”汪顺一听又气得挥拳。
张爱英把他拦了回去,她也生气,不过她也知道,面对乔多福这样的人,此时生气或者怎么样都只是落入了他的盘算里,所以此时她越是生气越是愤怒,脸上反而越是平静,甚至还笑了出来:“怎么,乔多福,到这个时候,你终于肯承认当初就是你伙同钱家管事做的局了?”
“我什么时候承认了?我都说了我是被逼的。”乔多福还很警惕,看到张爱英他也是红了眼,“婶娘,我叫你一声婶娘,你也是乔家人,难道就因为我们两房不和,你就要这么害我?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是不是?都是姓乔的,你这样是不是太狠了一点,你把这样的脏水泼我身上,对你们又有什么好处?”
乔有金没说什么,汪顺却是听出了挑拨之意,看一眼张爱英就想开口。
但张爱英却比他更快:“呵,你到这时候想起都是姓乔的了,那你怎么不想想招娣她娘也是姓乔的,是你嫡嫡亲的姑母,怎么,扒在女人身上吸血的时候就忘了女人也留着跟你一个姓的血,这时候害怕了就用这些话来拿捏我,我看起来有那么傻吗?说真的你也别这样威胁我,我不吃这套。”
脑子里却想,好了,闹到这一步,家也分了,也差不多都撕扯开了,下一步就该是分宗了。
之前只是单纯的出于嫌弃不想跟大房有太多关联的话,现在就还多了一分现实的考量,那就是乔多福还是说得有道理,不分宗,说出去他们都是姓乔的,大房干点什么坏事都会牵连到他们。
搁她上辈子,都21世纪了,威慑犯罪也有连坐的法律,最直接的一条就是直系亲属有犯罪行为的不能考公,这实际上就是一种连坐,其目的就是威慑。而在这世界这时代,那就更直接了,就看那影视剧小说里动不动诛九族夷三族的,虽然其实历史中真这样的也不见得就很多,但也能说明古代株连是真的严重。
而乔多福这样习惯了耍手段走捷径的,心思这么狠毒,偏生手段又这么……不说稚嫩,但也没高明到哪里去的,说不一定就在哪里翻车了,或者惹到什么不能惹的人,到时候追究起来牵连到自家那才是真的冤。
张爱英老早就想着要划清界限,这次乔多福做得这么绝,她就是故意闹出来的又怎么了?她才不怕被乔多福乃至于乔家大房记恨,记恨好啊,闹开了,反正早都撕破脸了,又何惧再来一次?就怕撕得不彻底,她得认真考虑分宗的事了。
虽然吧,如果乔家大房真犯了什么谋反的事,就是分宗了也没用,根本跑不掉,可就乔家大房那点本事,真要犯什么上达天听连分宗都逃不掉的事儿也不至于,所以这分宗还是有用的。
张爱英心中盘算着,那肯定是更不能给乔多福一点好脸色的,甚至还嫌不够:“你得庆幸现在你还没功名,不然就这事儿,完全有辱斯文,就此黜了你的功名,你就白费了之前的心血。不过我看你这点本事,凭自己怕是也根本就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