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着急她也不管别的,直接把那两块香胰子揣了出来,直接跟张爱英道:“二嫂,你快把这东西拿去退了,货是拿回家自己用。这么个金贵玩意儿哪能这么给我们浪费了?真的是,哪用得这些!”
乔有金知道二嫂以前精致漂亮,可这回看着,除了干净还是跟从前一样的干净,甚至利索更胜从前,之外的什么涂脂抹粉甚至稍微鲜亮颜色都不用了,看上去浑像是老了二十岁,还以为她日子艰难了知道勤俭节约了。怎么就又跟这些不当吃不当喝的东西较上劲儿了呢?
不过这些心里话她还是知道不能直说的,那就太得罪人了。而且也确实得说明白,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不然她完全可以直接就放回到驴车上头就是了。
“哦,你说这个啊,没花什么钱,你就拿着吧。”张爱英看她的样子有些着急,想想觉得这事儿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把她拉到了一边,“这是自家做的,你上次来家也看到了,我家院子里那满院子的花儿粉儿的,你当是就种来看的?我们什么人家?要附庸那起子文人的风雅也附庸不起啊,那花儿要是就种来看的,我倒还不如多种点菜了。”
“这话怎么说?那花儿难道还能拿去卖?怕是不好弄吧。”乔有金皱皱眉头。
张爱英点头又摇头:“花儿直接卖当然不好弄,但是弄成别的照样可以赚钱啊!别的不说,就这香胰子,我跟我家琬姐儿一起做的,用了这鲜花的,制作出来的香胰子都不一样,拿到县城可好卖呢,都有那专做脂粉铺子的掌柜跑来打听了。以后还有得大生意要做呢!”
“当真?”乔有金听得不甚明白,但听到最后还是听明白了一点,有大生意就可以赚钱。又想,怪不得二嫂现在出手这样大方,看来这日子真是又要好过起来了,就得翻身了。
张爱英肯定:“当然是真的。不过这事儿还在谈,你别跟别的什么人说。我跟你说就是让你放心用,别怕花钱,这要不了啥钱,以后我们家真能做成了这生意,有的是香胰子用的。”
“好好……”
张爱英深谙画饼大法,几句话就把乔有金说得晕头转向,又面带潮红,那是给激动的。
姑嫂俩说几句话,张爱英也觉歇得差不多了,这才起身,便要出门赶驴车。
汪小弟就在门外守着,不知道驴子要吃什么,却也勤快地割了草来放在那里,又给驴子喂了水,也算是让它也好生歇了一歇。张爱英谢过他,又跟汪家众人道过别,要上车了,才发现驴车后头也给装了不少东西。
“你们也是太客气了,怎么就拿了这么多东西?我这是做客还是来搬东西来了?”张爱英无奈,想去看看把东西试着拿点下来。
就看孩子们那干瘦的脸蛋就看得出来,汪家这几年日子并不好过。估摸着也就是勉强吃个饱的程度,还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张爱英又怎么能把人家这么多东西都拿走?
“不妨事的,都是些山货。你那家里不是说没菜吗?还有一些就是咸菜,还有上半年收的豆子留了一些,其余杂七杂八的都是不值钱的山里玩意儿,你别嫌弃就成。”
汪家得了她那好些东西,好不容易拼凑了这些东西出来,还嫌回礼远远不够,哪能让张爱英又把东西都退回来?于是一个个推拒也分外认真。
张爱英“双拳难敌四手”,到底是没能卸下哪怕一个小筐。只好道:“那行,筐子啥的我也都带走,下回来的时候再给你们捎来。”
“不用不用,我们自己会编,这山里竹子多的是,几个筐不值当什么的,别惦记。”
于是,张爱英拖了一车去又拖了一车回来。
等她一走,甚至还没走,汪家坳这边就有人迫不及待跑汪顺家来打听了。
听名字就知道,汪家坳这一片,主要就是汪姓族人聚居,往上多追溯几代都是一个老祖宗,如今都还多的是没出五福的,所以相处也就没那么多忌讳。
“哎哟我的天爷,汪二家的你这是发了呀,你们这亲戚还不得给你们拉拔起来又过好日子啦?”
“就是啊!瞧顺子家的二嫂那样子,都给你们拿了些什么好东西过来,给我们大家都开开眼呗!别说,这亲哥都没了,嫂子还能这么用心的,啧~”
“还是你们眼光准,之前还说顺子家的那是倒贴娘家,如今看来,这可真是没白花啊!”
汪老爹排行老二,别人说起来便是汪二,他们一家又都是老实本分的,村人说话也就都没什么分寸,刻薄话一句接一句。
还有人说来说去又揪着乔有金要打听她娘家情况的,又问驴车是怎么回事,汪顺之前干的那生意现在是不是又能继续干起来了?——以前汪顺跟着乔有粮这个二舅兄也当过货郎,从外头拿货到村子里甚至是更远的深山里去卖,虽然是辛苦,但比普通农人还是多挣了些钱,日子相对滋润难免就招人红眼,还有说汪顺从他们这些同乡同族身上剐钱的。待得后来乔有粮没了,汪顺这生意也做不起来了,他们渐渐才又发觉,有汪顺这么个人卖东西进来,还真帮他们省了不少钱和力气。人家不干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