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用得着打算吗?当然是直接找罗家荣对质啊!背地里干这种下三滥的事,当真是不要脸,我非得撕下他这面皮!”
何天佑气得站直了身体。
其实一开始,他也对罗家荣这位大哥很有好感的,就罗家荣对外很会装嘛,看起来就是翩翩佳公子一枚,待人和气周到,为人彬彬有礼,还面面俱到八面玲珑的样子,又是琴棋书画好像什么都会,那在小孩子眼中可不就是满满的崇拜。
还是何家三姐警醒,那时候她还没嫁给苏县令,但因为长得好,何家又富,两个姐姐也是都嫁的极好,姻亲算是能说得上话的,哪怕不在本地,这同气连枝也让人不敢随意得罪。即便书香门第大家族什么的有些讲究不愿意跟商人结亲,可多得是贪图美色和财富的跑来大献殷勤,何宝珠见得多了性子就比较稳得住。罗家荣那样的装货在她眼中简直就是无处遁形,甚至那人居然还想勾她吊她,有本事正儿八经求娶都还好,小小年纪就搞那一套,也就只能糊弄小孩子,何宝珠可不是那么好骗的。她对罗家荣没什么好脸色,再看自家小弟什么都不懂还追在人屁股后头跑,本来就够不顺眼的了,还生怕自家这傻弟弟不知道啥时候就被人卖了,所以对着何天佑那是耳提面命,叫他提防罗家荣。
当初才刚十岁出头的何天佑还死活不信,觉得是自家三姐对人有偏见,后来何宝珠不得不带他去看了很多罗家荣背地里害人的事儿,也是因为有这个过程,何宝珠才阴差阳错与苏县令这个鳏夫有了交集,而何天佑哪怕一开始不愿意相信,看得多了,知道罗家荣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甚至害人不眨眼,说谎不脸红,他也就对罗家荣敬而远之了。
而且,大概是因为滤镜碎了一地,脱粉回踩什么的简直就是基操。别看他在罗家荣面前好像还挺端得住,除了说话直接一点没别的毛病。可实际上跟他关系近的人比如方东明,就知道在这位何少爷面前,那是尽量别提罗家荣,不然小少爷容易炸毛。还真就是这么不对付。
这回何天佑是又发现了罗家荣害人,心里那叫个生气,又算事涉自家,当然是不能忍了。
“坐下!”何明德当然清楚自己小儿子的德行,“我让你来听是叫你长个心眼,知道知道人心险恶,不是让你听了就要去发疯给我找麻烦的!”
“对质,对什么质?我们知道春娇是他的人,他会认吗?再说捉贼拿赃,你有什么证据你就上去闹?”
再说眼前这乔家的还有兄弟陷在里边,他们闹开了,那不是害人吗?
“还是听听你乔家大娘的想法。”
张爱英道:“我看何东家说得不错,捉贼拿赃,此事既然我们已经知道其中另有内情,不如将计就计。”
几人又说道了几句,定下了基本策略,到最后何明德还是没忍住:“大嫂子可曾想过将此事告知姜家?”
对方明摆着的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们虽然有所准备,但提前向姜家卖个好也不是不行吧?
张爱英摇头:“不用了。这件事本来就是我们连累到姜家,先别把他们牵扯进来,事情过后再说吧。”
虽然在何东家面前直接拒绝了跟姜家联系的提议,但张爱英又不傻,前前后后这一通下来,她也感觉到姜家的不同了。
似乎比原主记忆中还要厉害许多?
于是这天回去,她就先问了姜琬:“三娘,姜家现在是什么情况,能不能跟娘说说?”
从外婆嘴里提到养在祖宅的姑娘,姜琬就预备着会有这一遭的,她也没想到婆婆会直到现在才来问。
“没什么不好说的,就跟外界说的一样,我家祖上算是风光过,但也很早就开始没落,已经好几代没出一个举人了。到我祖父那一辈,姜家更像是受了诅咒,伯祖父本有望考取功名,却在府试赶考途中摔落山崖,断了腿,从此无缘仕途,尚未成亲便郁郁而终。叔祖父一家人丁兴旺,外出做客却遭遇山匪,全家无一幸免于难。剩了祖父这一支,膝下只得我父与叔父。但父亲和叔父读书尚可,论到考取功名,却也并不顺利,父亲直到而立之年才中了秀才,这几年还在埋头读书。幸而叔父性情旷达,久试不第已无心科考,如今主要掌管着家里祖产,以及教育后辈的事。或是天道垂怜,我两位堂兄还未加冠,如今已是秀才之身,大姐年方二八,二姐即将及笄,都尚未定下亲事。许是因此,才叫贼人心生觊觎。”
这段话是她早已打过腹稿的,一口气说出来,不疾不徐。就是态度稍显疏离,不像是在说自家,倒像是说别人的故事。
张爱英这么想着,脑子也转的极快,很快就抓住了关键点:“所以,你大姐和二姐,其实是叔父家的堂姐?”
“对,我行三是排在叔父家两位姐姐之后,除了叔父家的两位哥哥两位姐姐,我还有一个幼弟,才十岁,跟着父亲念书,准备再过几年就去参加童试。”
“那你父亲和叔父,难道不是住在一处的?”
她也没忘记马小叶特意强调的那句养在姜家祖宅的姑娘,说那话的马小叶当时看向姜琬的目光怎么说呢,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