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叶还坐在地上哭嚎,不知情的人见了还觉得她是个多么凄惨可怜无助的老太太。
她还在那里号丧:“没天理呀,大家都来看看,这个不孝女呀,当我这个老子娘是死人呐!我今天就是死在这里,这个没良心的都不看一眼呐!怎么有这么狠心的女人呀?我上辈子事造了什什么孽怎么生出这么一个女儿来啊,真是一辈子讨债的,一点都靠不上啊!”
能明辨是非的,见到她这样也就是看热闹,心里觉得这老婆子实在够狠。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沾娘家什么好处,同样娘家也别扒在嫁出去的女儿身上吸血。这才是如今的普世价值观。就算讲亲缘相互帮助,那也不是这样逼迫,瞧这从头到尾闹的,这简直都不是一家人能干出来的事。
当然,也有一些人觉得张爱英这样实在过分的,老话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张爱英回到家看到亲娘和哥嫂这模样,一点都不带关心的,也太没人情味儿了。还开口那么说话,确实算得上是不孝女。
但更多人才懒得管这些是是非非,他们就只是想看热闹而已,反正事不关己,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火上浇油:“哎哟,这到底咋回事?老姐姐你别光是哭啊!那张家老大浑身都是血的,怎么还能不赶紧叫个大夫来呢?乔二家的你也是,那是亲娘亲哥哥,你怎么就不管呢!”
这可真是每个人都点到了。
马小叶本来觉得这些人在很烦的,这时候也觉得这些人在还是有点作用了。她就不信有这些人看着,这个不孝女还真敢不管他们了?那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就是,大家伙都给我评评理,有这样的闺女吗?当真是不把我这个亲娘当人啊,为人父母的要不是有难怎么会找上来,她张桂花就算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那也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她始终都是姓张的,娘家有难了她咋能不伸伸手?”
她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跑过去,这回她长记性了,伸手就想去扒拉乔多禄,柿子捡软的捏,她更是清楚什么是张桂花的软肋。
但她忘了,有的人是软肋,更是逆鳞。
“干什么干什么?!!”张爱英快步一闪就当在了他们中间,“娘!你没完了是吧?”
马小叶伸手怒指:“你个不孝女,你——”
“我再跟你说一遍,你叫张青云自己过来!”张爱英声音比她更大,也更清晰,“张青云惹了麻烦他不出来,你来找我干什么?他又不是小孩子了,惹了事难道还要我这个已经出嫁的姐姐来管?”
张青云就是张小弟的名字。取这个名儿的意思也很直白,就是希望他能青云直上考中功名光宗耀祖。
而他也确实一直都算是张家的骄傲,不只张家村,附近的几个村子,包括张桂花所在的板桥村,都是知道这小子读书还行,算是个读书种子——农家能出个读书人不容易,哪怕他们这地儿庄稼人的日子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基本能一天吃三顿饭,可要供养读书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没有长辈带路,想要入门更难,所以能读书认字的比别地儿多,可真能到去参加考试水平的还真没几个。张青云参与过童生试,虽然只过了第一轮县试,但张家人说是他运气不好生病了影响了之后的发挥,外人也不了解实情,但人家能过县试这一关就算不错的了,因此说起来,十里八乡都当他是准秀才公来看待的。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张青云的名字了,大家的耳朵那简直是瞬间竖了起来。
“她说什么?张青云惹麻烦了?”
“张青云惹了什么麻烦?”
“就是啊,他不是读书人么?他能惹什么麻烦?”
“不过他家都这样了,他还不出现确实奇怪。”
大家好奇,也有人想起之前的传闻:“啊呀,之前是听说了,好像说张青云跑县城失踪了!”
“真的假的?他一个准秀才公还能失踪?”
“怕不是惹上什么不得了的事儿了吧?”
众说纷纭,本来看热闹就看的起劲儿,居然还有这种更劲爆的内情,大家能不激动吗?有的人看不到里面也听不清,说话声音就很大,跟人讨论完全是旁若无人的。
马小叶在张爱英说出那话的时候就变了脸色,听到议论更是脸色黑沉,一点都不装了,也不管打不打得过,扑上去就想爆锤张爱英。
“你胡说个什么?一天到晚的瞎叫嚷,什么惹事儿了?我看你才惹事儿了!你就是见不得我好是吧!”
张爱英直接抓住她的手,大力就将她拽得动弹不得:“有事说事,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又不是啥君子!老娘打的就是你个不孝女!”马小叶挣脱不开,转头就叫儿子儿媳,“你们一个个的是死人呐?没看到她都往我们老张家泼脏水了吗?青云那是我们老张家的希望,你们就这么眼睁睁让她瞎说?”
“我是不是瞎说娘你最清楚了。”张爱英扯扯嘴角,看向马小叶一声令下就“起死回生”的便宜大哥,呵呵一笑,“我看大哥这不挺好的吗?”
刚刚站直身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