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荣勾起的嘴角微微一滞,眸光内阴郁之色一闪而过,他还是笑着:“小五,你看你,刚才说了你性子急,你这又是……”
他摇摇头,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其实很让人看了憋气。
“谈生意也是要谈,问一问了解一下也是正经,哪有这么心急的?你看看你,大娘还没说话呢,知道的说你好心,在其位谋其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有什么别的打算。还是说,你们福寿斋也有意愿掺和其中?说真的,小五,你是不是不想大娘跟我们春风楼谈生意啊?”
“不是,我没有这意思。”何天佑一时被堵得说不出什么话反驳。
张爱英涨红了脸:“那个,大老爷,他家只买蛋糕方子,不要奶羹的。您是要买奶羹吗?您是大老爷,您要买的话开个价就成,跟您这样的大老爷说话,我、我这脚都发虚。”
“就是,罗大哥你就别说那些虚的了。你没看大娘紧张的,再说我也还有事呢,你们就长话短说,直接开价,成不成几句话的事儿!”
何天佑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他是不懂罗家荣这些弯弯绕绕,又是打着什么主意布局了哪些策略,但他出于本能的不喜,不想看到卖糕大娘这窘迫的模样。
听到张爱英开口了,他也找到了支撑一般,立刻声援:“大娘,你别急,罗大哥既然都把你找到春风楼来了,肯定也是真心要谈生意的。”
“我不急,我就只第一次来这地方,我这心里发虚啊!”张爱英完全展现了自己的“没见过世面”,到处都新奇震惊又忍不住东张西望,那满满的小家子气看得罗家荣心生厌恶。
她竟然还好像在这里手足无措只有看到何天佑这个“熟人”才松懈一点的模样,说着说着忽然开口:“要不然这样吧,何少爷,你们福寿斋不是也要卖这个糕点吗?我把奶羹方子跟蛋糕方子一起都卖给你算了。”
何天佑一听这话,也算是正中下怀:“好好好,罗大哥,你要是再不说,可别怪我抢先一步捷足先登了啊!”
罗家荣的嘴角终于压了下来:“小五,你还真是个急性子。我都要怀疑你们是一伙的了。”
这一唱一和的,要不是他知道这个何天佑纯粹就是个草包,都要当这一切就是福寿斋设的局了。
“好,既然如此,那我直说了,我想要那个奶羹的方子,大娘开个价吧。”蛋糕方子他也想要,不过既然说福寿斋要买,那就之后再说吧。
“啊这……”张爱英面露为难,“这个,其实我也不太懂。”
她看向何天佑。
何天佑更不懂了。要是蛋糕方子他还能说几句,可奶羹这个他根本都没想过,更不好衡量价值。
但他觉得,都能叫春风楼看中让罗家荣亲自出手的,这东西肯定管钱。
所以他试探着开口:“一百两?”
“小五你添什么乱?”罗家荣脸黑如锅底,要不是还顾点面子情,他真想把何家这个傻子赶出去。他以为这是什么?还一百两?
不,他是成心的吧?
罗家荣心里转了好几道弯,面色严肃:“我们这是正经谈生意,你别乱说话。我知道你是想为她好,但你也要看东西的价值。”
“对,对。”张爱英茫然点头,实际心里也被何天佑给惊到了。
虽然她看何天佑就是有目的,想让他开口,所谓漫天要价坐地还钱。毕竟有钱人的物价和普通人那是有壁的。就比如现代,普通人几辈子都赚不到一个亿,但对有钱人来说,那只是个小目标。但是她也没想到何天佑会一开口就是十万块。
啧,双皮奶的出现对这个世界或许是值这个价的,但别忘了这可是不讲发明创造知识产权的古代世界,只是一个普通的吃食方子就想赚十万,那可真是有点痴人说梦天方夜谭了。毕竟十万块也是底层农人几辈子都攒不下来的钱了。
是的,现实就是这么的无力,别看古代影视剧中提到钱动不动白银万两黄金万两,那都是主角待遇,都不是一般人。真正普通人的生活几乎是见不到黄金的,底层百姓手里最多有点散碎银子,有件像样的金首饰都能当传家宝。像原主能攒十两的大银锭,那就算是很有家底的,不然也不至于叫人各种惦记。真正在普通人中流通的还是铜钱为主。甚至很多时候连铜钱都没有,布帛什么的就都是通货。
扯远了,这个时候的张爱英只装作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听到钱又两眼放光:“可是我这个真的不一样的,别人那里都没有的,找不到一样的……”
反正就是,哪怕不值一百两,肯定也值不少钱。
“那你要多少?”罗家荣不耐烦,“一百两是绝对不可能的。”
张爱英讷讷:“那、五十两?”
“你这是狮子大开口。”罗家荣一开始还打的是空手套白狼的主意呢,这会儿被逼着要给钱,心里已经很不爽,对方还这么不识好歹,他的耐心也要告罄了,脸上的柔和消失殆尽。
他也不给眼前人再漫天要价的机会,直接道:“一口价,十两银子,不能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