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禾柠有可能去的地方,一共就那几个。
能让她留宿的,更是少之又少。
季岫白几乎没费劲就想到了老太太那。
连淮紧随其后,出了门,季岫白连伞都没打,他忙焦急地出声,“小九爷,您要不待在这吧,我去找少奶奶。”
季岫白盯着前路,原本就白皙的脸,此时被衬得更加惨白。“你去,万一看到了不该看的场面,你能怎么做?”
连淮猜不透他此时心里在想些什么,但季岫白的猜测,对许禾柠来说绝对是不利的。
季岫白没让人送池姗去医院,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推开连淮撑在头顶上方的伞,雨砸落在脸上,才知道下得有多大。
男人的眼皮几乎睁不开,季岫白轻抬了下脸,连淮握紧手里的伞柄,真的想要劝住他。
“小九爷,我给老太太那边去个电话吧,您就别去了。”
季岫白薄唇间咬出两个字,“不用。”
那地方,陈深很可能也会去,就算没去,池姗这事情一出,连淮怕许禾柠就不好过了。
季岫白上车时,肩膀上都湿了,头发也几乎都湿透。
雨水顺着发丝往下淌,滚过男人的面颊,连淮听着雨声砸在窗户上,心里已经乱成一锅粥。
来到老太太的住处时还早,再加上天气不好,楼下没见到几个人。
季岫白径自上楼,他打开密码锁进去,佣人在厨房里听到声,走出来几步。
“小九爷,您怎么来了?”
季岫白在门口,看到了一双男人的手工皮鞋。
连淮将门重重地带上,“少奶奶昨晚来了吗?”
“来了,应该还住在这了。”
季岫白往里走去,许禾柠那个房间的门只是关着,但并未上锁。
他手放在门把上,停顿了一秒后,这才猛地推开。
连淮原本不想跟进去的,但生怕出事,还是抬起了腿,房间内一点动静声都没有,但是越往里走,越能发现不对。
地上有脱下来的衣服,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随意而凌乱地丢在一起。
季岫白胸腔内堵闷的厉害,愤怒和难掩的痛苦充斥而来,他的视线随后落向那张床。
许禾柠还没醒,躺在床上,同一个被窝里还有个男人。
陈深将她抱在怀里,两人都睡得很沉的样子。
连淮冷不丁看到这一幕,只觉寒气顺着脚底正在往上蹿。
旁边的床头柜上还放了个玻璃的烟灰缸,里面掐了支烟。
连淮想要张口,但是话都堵在喉咙口了。
季岫白拿起烟灰缸,伸手拉过陈深,紧接着一记重重砸向他的脑袋。
陈深闷哼着醒来,刚睁眼,视线就被一道血红色给糊住了,他反应极快,掀开被子从床上下去。
“季岫白?”
他手掌撑着额头,紧接着脸上又挨了重重的一拳。
陈深也不是吃素的,自然要还手,连淮赶紧挡在季岫白的面前。
“小九爷,当心——”
许禾柠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吵醒,她转过身睁了眼,这才看清楚床边看到的几人。
她慌忙坐起身来,一时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她看到陈深光着上半身,再看看自己,什么时候被换上的睡衣?
许禾柠着急回忆了下,她要没记错的话,她昨晚最后的记忆就停留在客厅的沙发上。
她明明只是在那里靠坐了一会。
许禾柠看见了季岫白手里的烟灰缸,也看到了上面的血。
“住手,你们住手!”她从床上下去时,腿有些发软,差点没站住。
陈深下意识捞了她一把,许禾柠不光将他推开了,还给了他一巴掌。
陈深被扇得脸侧过去,但他并未恼怒,甚至嘴角扯出抹笑来。
他干脆往床边一坐,“许禾柠,你这叫翻脸不认人。”
“我就算睡眠再好,也不可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沙发上到床上的。”况且,她还被换了衣服,那就更没可能了。
除非,她昨晚是被下药了。
许禾柠这会头也有些晕,连淮将季岫白手里的东西拿掉,男人的视线紧盯着许禾柠,她着急想要解释。
“岫白,昨晚奶奶肠胃炎犯了,我着急赶回来,陈深是后面才来的。”
但她在这没有吃过任何东西,除了……
许禾柠想到了佣人递给她的那杯水,“肯定是水里被放了药,要不然不会这样。”
她连拖鞋都没穿,走到季岫白的面前。
脚底下还踩着她昨晚被脱下的衣服,许禾柠握住了季岫白的手臂,但是被他挥开了。
“陈深——”
许禾柠怒不可遏的样子,转身愤恨地瞪着男人,“你为什么要这样?我跟你说过了,我和你不可能!”
陈深弯下腰去,拿了自己的衬衣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