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岫白声音卡在喉间,一时间说不出来。
外面灯光昏暗,但仍旧照得许禾柠小脸白皙,只是鼻头红红的,唇瓣上结痂的伤口更加艳红惹人怜。
许禾柠抿着唇瓣处,就听到头顶落下一阵声音。
“什么跟谁走?你还能跟谁去?”
“那也就是说,陈深不同意把梁琮交给你?”
季岫白手伸出去揽住许禾柠的肩膀,将她一把带到怀里,“我要一个半死不活的梁琮干什么,我也没兴致再扎他几刀。”
许禾柠想要起身,被季岫白按住了肩膀,“刚才都是我胡言乱语,你别当真。”
他弯下身就要坐到许禾柠的身边,她的声音带了些焦急,“别坐,都湿了。”
雨下得挺大,扑在许禾柠身下的石椅上,大片都是被浇湿的痕迹。
季岫白没管就坐了下来,这下他能更清楚地看到她整张脸,虽然被她擦拭过,但脸上还是有泪痕。
季岫白食指勾起,放到许禾柠的面颊处,手指还能感觉到湿意。
“一个人躲到这里来哭了。”
都到这会了,许禾柠还是嘴硬。
“我哪有哭。”
“那这是什么?”季岫白将手放到她面前去。
许禾柠眼睛有些肿,看都没看他,“是雨水。”
男人将食指放到唇前,舌尖探出轻舔了下,“咸的。”
“雨水就是咸的。”许禾柠裤脚都被雨浇湿了,沾着小腿,浑身都不舒服。
季岫白捧起她的脸,朝她凑近时许禾柠下意识往后退,但后面就是柱子,将她的身体挡着不能动弹。
他唇瓣触碰到许禾柠的脸上,她紧张时的呼吸就落在季岫白颈间,挠得人心痒难耐。
季岫白薄唇轻启,在她面颊上轻轻地舔过,就犹如一根最柔软细腻的羽毛,将许禾柠周身每一寸都扫过。
“还说不是眼泪,就跟你脸上这味道一模一样。”
许禾柠双手推在季岫白的身前,刚才那一杯酒下肚得太快,以至于她出来后脑袋里都昏昏沉沉的。
许禾柠捏着季岫白胸前的一块细肉,但他胸膛结实,她使了几次的劲都捏不住。
季岫白握住她的手,“你这是干什么?”
“就想捏一把,看会不会痛。”
男人轻揉了她的手指,另一手放到身前,解开其中一颗扣子,然后将许禾柠的手往里塞。
她直接摸到了他的胸膛,皮肤像烧红的烙铁般滚烫,但是手感比隔了层布料好太多了。
许禾柠这才明白了,她压根没喝醉,至少面前的男人是真的。
“季岫白对不起,我以后每天都跟你道歉行不行?”
她不喜欢他们现在这样,很难受,断不掉,好不了。“你不要把我交给陈深,我好不容易逃出来的,我怕再有下次,我就逃不动了。”
人最怕的就是认命,不服输的一根筋要是被彻底打断掉,她就只能窝在陈深的身边,苟延残喘。
季岫白唇瓣挪到许禾柠的嘴角边,手臂拥在她背后,这几天她似乎更瘦了,被一把拥紧后,深深地嵌进季岫白的怀里。
“以后都不用再说这三个字了,刚才是最后一次。”
许禾柠人往后退了些,她盯着季岫白的脸看,“那你还会阴阳怪气地跟我说话吗?”
“我没有。”季岫白哪会承认呢。
“怎么没有,每一句话都在阴阳我。”
许禾柠可记得清清楚楚,季岫白眉宇间藏了些不自然,“以后别喝酒了,说话都是酒气。”
“我怎么闻不到,你就是在转移话题。”
季岫白大掌扣在她脑后,撬开她的唇瓣吻得很深,他滴酒未沾,但是许禾柠唇齿间都沾染了白酒的香气。
连淮找过来时,看到两人抱在一起,季岫白半边肩膀都湿了。
真是好雅兴,要亲热回家去嘛,家里好大一张床,还淋不到雨,多有情调。
包厢内,冯婷婷不停地朝门口张望着,她话语里透出几分急切。
“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许禾柠不就是受不了季岫白的话跑出去了吗,那是她活该。
陈深盯着对面的空位,许禾柠八成是不会回来了。
他今天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他所说的话,他所做的事会对许禾柠带来多大的影响。
她不愿意跟他走,他如果继续这样,许禾柠的处境只会越来越难。
季岫白真的有那么在乎她吗?不见得。
回去的时候,连淮送了把伞来,季岫白将伞撑在许禾柠的头顶,她的手被他紧握着。
男人身影高大,手微微举着,宽大的伞面遮得一滴雨珠都掉不到许禾柠的身上。
到了家,苏晓没想到他们这么早就回来了。
她忙从沙发上起身,正在追的剧才放到一半。
“苏晓,去弄些吃的。”季岫白随口吩咐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