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
季岫白噙了抹冷笑看她,“我应该看见什么?”
他每一句都是反问,像是吊着最后的一点耐心在折磨她。
“如果是看到了陈深亲我,那就是我咬他的时候,他突然抱住我,我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
季岫白并没有因为许禾柠的亲口承认而心里宽落些,在他看来,那不过是有些事藏不住了,她才选择说出来的。
她跟陈深同在一个屋檐下,就是她的错。
他升起车窗,后面连淮的车很快跟上来。
两辆车几乎是同时停稳的,连淮匆忙下去后,轻敲下季岫白那侧的车窗。
他只是降了一点细缝,连淮弓着身,“小九爷,留下的两个人回来了,如您所料,陈深手底下的人就埋伏在那里,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在那的。”
许禾柠听进了耳朵里,她忍不住抬下头,“什么意思?”
连淮晚上视力不怎么样,这会鼻梁上架了副眼镜,他轻推镜框,“少奶奶,很有可能我们在那的时候,他们就在暗处,更甚至比我们还要早。”
许禾柠锁骨上滴着惴惴不安的水珠,那是雪融化了的样子,更像她此时的模样。
连淮应该不至于骗她,再说陈深一路爬到这个位置,他对危险的敏锐度肯定比所有人都要高。
他可以轻易受伤,但他绝不会允许自己轻易就丢了命。
许禾柠双手轻交握。
季岫白只是淡淡应了声,“知道了。”
连淮坐到前面的副驾驶座上,让司机继续发动车子。
那片阴暗如死人区的林子内,梁琮废了好大的劲才把陈深拉到上面,四周的小弟紧张兮兮地凑过来。
“深哥没事吧?”
“深哥,我们这就去弄死周实!”
陈深手里的围巾上都沾满了血,梁琮让暴躁小弟回来,“算账的事不差这一会,现在先送深哥去医院。”
梁琮就怕陈深还不肯走,他用手电筒打在手表上,给他看眼时间。
“许禾柠如果真想回来,爬都爬回来了,你先留着这条命吧,以后慢慢跟她算账。”
陈深眼睛里黯淡无光,时间一分一秒在他的等待中,格外漫长。
他似乎不是等了许禾柠半个小时,而是一天,甚至更久。
她从爬上木梯的那一刻,就没想过要回来。陈深痛得脸色发白,嘴唇呈现出乌青色,梁琮见状忙架着他的肩膀,“深哥,我们走。”
“周实……”
他咬着牙,声音里裹满阴寒,“他倒真有这个胆子来索我的命。”
周实现在最恨的人就是陈深了,虽然钱都是他自己造的,更是他一笔笔输进去的,但谁让那时候陈深不肯要周倩。
不然,他就可以源源不断从他那边拿钱,至少陈深可以不用算他的高利息吧?
他如今落得这个下场,都怪他。
陈深猜到了许禾柠身上有定位,是能让季岫白不费吹灰之力就找过来的,他就想看清楚许禾柠的选择。
是他,故意让人将他的行踪泄露给周实的。
姓周的有点本事,连夜找了几个亡命之徒,只说干一票大的绑两个有钱人,以后再也不用被逼债了。
只是陈深没想到,他试探出的会是这个结果。
替许禾柠挡刀是意外,是他真心的。被许禾柠抛弃扔在这,更是意料之外。
“奶奶呢?”
梁琮一听,真是搞不懂他,那老太太跟陈深又没什么关系,不迁怒她都不错了!
“深哥你放心,我让人去安顿他们了。”
他还想说几句许禾柠的坏话,但想想算了,经过今天这事,陈深肯定已经看清楚了许禾柠的真面目,蛇蝎心肠,还冷酷无情。
“本来过年多开心的事……”梁琮看他这样,都替他揪心。
许禾柠不肯,那深哥可以找俩女人吃顿好的,再找张大床舒舒服服玩个爽的,不香吗?
何苦在这被人又是扎刀子又是活埋的。
人心这玩意最禁不起试探,更何况试验品还是许禾柠。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陈深胸腔内溢满嘲讽,随着冷笑声的加剧,伤口被扯得疼痛撕裂,“她当着季岫白的面,非要保我的命,他这会能好受?”
堂堂南安城的顶级权贵,不论年纪多大的人,见了他都得喊一声小九爷,可他的女人却在他眼皮子底下护着另一个男人。
陈深心尖上冒了烟似的,胸口生疼生疼的,可季修白能比他舒坦?
做梦!
妈的,就算是两败俱伤,他也能找到一点爽感出来。
季岫白的车一路开回去,没有去他下榻的酒店,而是到了一家医院门口。
许禾柠下了车才发现不对。
她看着身上早就干涸的血渍,明白了季岫白的意思,男人也下来了,她快步走到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