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
陈伶在院落的石椅上坐下,他很自然的抽过楚牧云正在阅读的报纸,随意翻阅起来。
楚牧云两手空空的看着他,无奈开口:“你就不能自己去买一份吗?”
“我身上没钱。”
陈伶一边说着,目光一边扫过上面的每一篇文章。
经过两天之后,报纸上关于他与列车进城的事情已经越来越少,版面上大多都是一些娱乐性质的文章,比如出名的某某女歌手被曝出是被另一个商会老板包养的小三,或者哪个中学的师生矛盾扩大,导致家长不满等等
陈伶翻了十几秒,也没看到任何有用的新闻,只能将其放回桌上。
没有文仕林,这个报纸确实没什么看头。
“需要我借你一点吗?”楚牧云想了想,“没有钱,有些事情确实不太好办。”
“不用,很快就会有人给我送薪水了。”
听到这,楚牧云微微一怔,他诧异的开口:“给你送薪水?你找到什么工作了?你不会真的混成记者了吧?”
陈伶进入极光城才过了两天,而当记者这个想法甚至还是昨天早上才有的,一天的时间,人家连给报社投份简历都做不到。
“现在还不是。”陈伶看了眼时间,“不过,他应该快来了”
“谁?”
“文仕林。”
“文仕林?那个执拗的记者?”楚牧云忍不住问道,“一天的时间,你是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陈伶笑而不语。
笃笃笃
一阵略显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陈伶与楚牧云同时看向大门,随后彼此对视一眼,楚牧云的表情有些奇怪。
“别告诉我,他现在就来了。”
“不信吗?赌一把?”
“赌什么?”
“一金币。”
“好,成交。”
楚牧云起身走到大门口,并没有急着开门,而是平静的问道:“谁?”
“楚神医你好,我是极光日报的记者文仕林。”
听到这句话,楚牧云就知道自己的钱打水漂了,但他还是不明白,陈伶是怎么让文仕林如此殷勤的?
“记者?”楚牧云停顿片刻,“我不记得今天有跟记者约时间,而且现在有点太早了。”
“十分抱歉,但我是来找您的护工林宴的他有些东西落在我这,我想当面交给他。”
林宴
这个名字响起的瞬间,楚牧云像是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眼陈伶。
“好,你进来吧。”
楚牧云打开大门,只见一个穿着朴素的记者正站在门外,腋下夹着一份文件袋,厚重的黑眼圈好似熊猫,但双眸却明亮无比,整个人看起来异常亢奋。
“初次见面,楚神医。”文仕林主动伸手。
楚牧云礼貌的握了一下,他一边回头一边说道,“他就在那,你直接去嗯?”
话音未落,楚牧云就愣在原地前一秒还在悠哉看报纸的陈伶,不知何时已经虚弱的坐在那,浑身绑着绷带,手上打着石膏,一阵萧瑟寒风拂过院落,那憔悴的身影怔怔的望着远处的假山,眼眸落寞而忧郁。
楚牧云的嘴角微微抽搐,他不知道陈伶这是演的哪一出。
反观文仕林,看到这一幕眼眸中闪过同情与愧疚,他在门口沉默许久,径直向陈伶走去。
“林宴”文仕林轻声呼唤那宛若雕塑般出神的身影。
陈伶身形一震,他转过头看到文仕林,脸上闪过一抹惊讶,“文先生?你怎么在这?”
“我来给你送东西。”文仕林将文件袋放在桌上,“昨天你走的太急,我给你捡起来了,不过应该是逃走的时候太混乱,这东西有点破了,我检查过,关键的那些文件都还在。”
陈伶神情有些复杂,微微点头,“好,多谢。”
说完,他便收回目光,独自沉默的坐在那,似乎不愿再理会文仕林。
院落突然陷入诡异的安静。
楚牧云靠在门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他虽然看不懂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这也不妨碍他当一位观众,他的眼眸中满是好奇与玩味。
终于,文仕林还是忍不住了,他在陈伶面前的石椅上坐下,沉吟片刻,
“林宴,那张照片上的少年是谁?”
陈伶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猛的回头看向文仕林。
“你不要误会。”文仕林当即开口,“文件袋底下有破损,当时是那张照片自己飘来出来的如果有冒犯到你你也可以不说,不过你知道的,我是个记者,也许我能帮上你。”
文仕林虽然嘴巴上说着“可以不说”,但脸上几乎写满了“我想知道”这四个字,坐着的身体微微前倾,认真的等待陈伶的回答。
陈伶与他对视许久,神情放松些许,犹豫后还是缓缓开口:
“他是我弟弟。”
“弟弟。”文仕林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