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韩容霜那还在不停流淌的手掌,她泪如雨下眼底满是愧疚。
都是她害的!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大夫倒是来得很快,可是这簪子扎得很深,有些伤及到了手背的筋骨,若是处理不当恐怕会留下暗疾。
他医术不精,一时间不敢下手诊治。
韩容丽听了,一阵心惊。
她脸色煞白:“怎么会这样?”
霜儿的手若是留下暗疾,那岂不是以后都不能舞刀弄枪了?
霜儿的梦想是上阵杀敌,如果不能舞刀弄枪,那比杀了她还要残忍。
韩容丽紧紧地咬着唇瓣,心疼地看向韩容霜:“霜儿,都是大姐的错,都是大姐连累了你……”
她正忏悔着,顾若翾这边便带着人走了过来。
她在路上的时候,就接到暗卫传来的消息,所以立刻带了冯太医过来。
韩容霜这会儿由于失血过多,脸色泛白,精神特别的萎靡,她已然没了往昔的活力。
她的身子软趴趴地靠在韩容丽的怀里,有气无力地安抚着她。
她抬眼看见顾若翾沉着脸走进来,她还扯唇冲着顾若翾一笑。
“公主表姐……你,你来了!”
顾若翾没好气地低斥一声:“别说话了,你现在笑起来比哭都难看。”
冯太医提着药箱蹲下来,当即便查看韩容霜的伤口。
韩容丽满脸都是愧疚,几乎都无颜面对顾若翾。
“都是我的错,还请公主责罚。”
顾若翾没有应声,她只淡淡地看着韩容丽。
沉默许久,她才说了句:“不管什么原因,护国公府的儿女,从来都没有用自杀来解决问题的。”
“韩容丽……你是将门虎女,你出身在武将之家,你从小也学习了不少武艺,你的心胸应该更加宽阔坚韧。区区一个吴承润就彻底将你压垮了吗?你死都不怕,吴承润敢威胁你,你就不能破罐子破摔,直接杀了吴承润,与他同归于尽吗?”
“因为你一个人,外祖父,大舅父大舅母,包括容霜都跟着受累。你还想让他们继续为你担忧,为你伤心吗?如果你自己不硬气,不坚韧起来,往后的路还很长,是不是你都要选择用自杀来解决问题?”
“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敢的?”
韩容丽满脸都是愧疚,一直不停地在向顾若翾道歉。
“都是我的错,是我给祖父,父母他们丢人了。这些年,我一叶障目,仿佛被蒙蔽了双眼,看不到周围的任何东西。一味地对吴家人好,对吴承润百依百顺。可我从来都没想过,这背后的原因,为什么他对我一直都不温不火,一直都挺相敬如宾。”
“呵,如今想来,或许这些年,我在他的眼里就是一个笑话。他从来都不喜欢我,都没有将我放在眼里过。估计他一直当我是一个小丑……一个任由他玩弄,操纵的木偶。”
顾若翾看着她唯唯诺诺,眼底满是一片死寂的暗淡。
她真的很心疼她。
她没忍住,伸手紧紧地抱住了韩容丽。
韩容丽一怔,没想到公主殿下居然还肯抱她。
她以为公主是讨厌自己的。
她一时间有些无措,有些迷惘,甚至是受宠若惊。
她呆愣在原地,根本就不敢乱动。
身体僵硬的就像是一块木头。
顾若翾抬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脊背。
“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是他们不懂得珍惜你的真心,本宫相信以后,定会有人会视若珍宝的。吴承润他从一开始就黑了心肝,他的眼睛早就浑浊了,他如何能有资格看到表姐的犹如钻石般真挚的心?”
韩容丽没想到,公主殿下居然会这样宽慰她。
她鼻头酸涩地厉害,刚刚忍住的泪水,又忍不住纷纷滑落下来。
她伏在顾若翾的肩头,哭了好半晌。
半刻钟后,冯太医小心翼翼地将簪子从韩容霜的手背给拔了下来。
“幸好没有伤到要害……倒是不会影响到舞枪弄棒。”
他手法娴熟止了血,又包扎好伤口处。
而后他又拿出一颗药丸,塞入韩容霜的嘴里:“这是滋补的药丸,可以补血生血的。五姑娘未来几日,要好好的休养,滋补一下身体,才能恢复得更快一些。”
韩容丽松了口气:“幸好没有伤到要害……多谢冯太医。”
冯太医医术高明,自然比普通的大夫管用的。
冯太医让韩容丽不要客气,这都是他应该做的。
他给韩容霜处理好了伤口,顾若翾这才让林郁喊护国公他们进来。
护国公带着韩峰扬、韩大夫人疾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韩容丽立刻跪地,冲他们磕了一个响头。
“不孝女韩容丽……给祖父、父亲母亲赔罪。”
韩大夫人哭着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了韩容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