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古在蛇夫宫内，没有日夜，小宇宙不断流转，已经与蛇夫宫连为一体。

因而他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本世界中出现的那个庞大的意志。

佟古出现在蛇夫宫外。

佟古闭着眼睛，但那个小宇宙几乎没有隐藏自己的特征。

“处女座的沙加……”

沙加犹如佛陀，俯瞰着颠倒世界中的蛇夫宫。

他伸出手，将佟古的身形托起。

沙加同样闭着双眼，两人的修行法出自同源，但效果上天差地别。

沙加感受着掌中人类那孱弱的小宇宙，与活性异常高的身体。

这个人类，与其说是圣斗士，不如说更像传说中的狂斗士。

“你不喜欢神佛？”

沙加开口，自带佛音。

佟古能感受到，沙加没有敌意，这个男人天生带着一股超然感，唯一能让对方堕入凡尘的，便是雅典娜的圣斗士这個身份。

佟古并不认可沙加的这种观点，他摇头。

“神啊，佛啊，总也会有很多种吧。”

“就像人类里，有你这样的，有撒加那样的，自然，也会有我这样的。”

如果是其他人，听到佟古这种话，会觉得佟古狂傲，将自己与沙加撒加这种顶级黄金圣斗士并列。

但是沙加不会有这种想法，他的视野极高，普通人类、青铜圣斗士、白银圣斗士乃至于黄金圣斗士，对他都没有多少区别。

在蛇夫宫的加持下，沙加并不能轻易读取佟古的心思，虽然，他可以直接在此轰碎蛇夫宫，但沙加来此，并不是为了展示武力。

就如同他在幼年时，便会因为生老病死询问佛陀，他对佟古所展现出来的另一种态度，而产生了疑惑。

【人】和【神】，在这个世界，自古以来便是类似的关系。

人类崇拜神明，信奉神明。

神明则接受人类的信仰，对人类施加神意。

人和神，从来如此。

而圣斗士则是在这种体系下，介于人类和神明之间的圣者。

行驶着太古神族劣化【究极之力】产生的小宇宙，并维护着神的意志，守护世界的存在。

并因为一个个神明的立场问题，爆发出夺取世界的战争。

万年来，都是如此。

“你不满雅典娜对于撒加和阿斯克勒庇俄斯的态度。”

沙加虽然是肯定的句式，但语气却有些飘忽，仿佛不可思议。

佟古点点头，坦然承认，道

“不应该吗？”

“阿斯克勒庇俄斯和撒加都是人杰，他们不该因为神明的恩怨而被摆布。”

佟古嗤笑一声，继续道

“甚至阿斯克勒庇俄斯没有得罪任何人，他只是因为所有人都将他称为【神】，他便想要以【神】的名义，继续施以更大的仁慈。”

“这种行为在【神】的眼里，是一种僭越。”

“撒加更是在出生后，没有任何选择沦为【克洛诺斯】的阴谋对象，但在这种情况下，撒加最终自己选择了拥抱死亡的命运，仍旧帮助雅典娜阻止了【克洛诺斯】的降临。”

“沙加大人，你说，撒加和阿斯克勒庇俄斯，错了吗？”

沙加沉默不语。

以【人】的道德观和行为准则来看，这两人的行为毫无疑问，都称不上罪人。

但在雅典娜面前，两人都以罪人自居，以罪孽自述。

并到死都在渴望着雅典娜的宽恕。

但，这两人到死都没能够得到雅典娜的宽恕。

阿斯克勒庇俄斯是在死后无尽岁月里，甚至连蛇夫座都一度成为了禁忌，蛇夫宫也被葬送。

借着佟古的手，才在这个年代得到那句宽恕从而解脱。

沙加心思清明，他能感觉到，对面人类胸腔中那满溢的怒火与不甘。

对方在愤慨，对方在用【人】的道德和行为准则同样要求着神明。

但是……【神】和【人】本就不同啊。

佟古感受到沙加的意志，也是沉默了下来。

沙加感觉到，一股压抑的小宇宙，在对方体内不断爆发，好似有什么汹涌的情绪不断在升腾。

“沙加大人，在我的世界，神明行走于世，人亦在此处欢歌。”

“高天之上，金龙狂舞。”

“普天之下，只有一个准则。”

沙加从佟古那几乎要溢出来的精神中，感受到那个神代【现世】的世界，神情也是微微松动。

沙加缓缓身形展开，那佛陀的身形则是逐渐缩小成了正常体型。

沙加右手伸出，一指点向佟古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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