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为什么？”

“我想试试与一人相伴一生，白头偕老，一起走向长眠。”他抬头望着奥冉平淡无波的表情

“如果你想死，这很容易。”奥冉淡淡开口。

“我知道，但我不想那么孤独的死去，如果身边有个人陪着，就不会那么孤独。”

奥冉沉默片刻，抬头看向玻璃外的黑暗宇宙。

“我们认识多久了？”

这一刻，他在想什么呢？

“大概135年。”

“我变成那个样子多久了？”

“刚好100年。”

他自嘲一笑“活了148年，到头来真正属于自己的时间，只有48年。让我来算算，我改造自己花了多久？熟练使用那些技巧花了多少？费尽心思当上这个战神用了多久。”

穆邬为他算起来“改造自己花了七年多，熟练使用技巧花了两年多，打败阿息蚺你准备了一年多，在之后巩固战神地位，你花了十年，在之后你当上了将军，来到这艘战舰上。满打满算二十二年。”

“你知道的真清楚。”

“这是你自己跟我说的。”他走上台阶坐下，这一次就坐在奥冉脚边的台阶

“终于不用尊称了吗？”他低头看着穆邬。

“你都变回来了，你向来不喜欢别人的夸赞追捧，觉得很假。”

“呵，我活了这么久，真正为自己而活的时间只有26年。”

“哪有那么多？你是被主人造出来的那一批里最强的，只有你真正杀死了精灵物种的最终形态。后面主人给你出任务，基本上就是你刚完成一个任务，就又有任务了，简直把你当牛马。”穆邬气愤捶地，砸出一个洞，尴尬的看着地面。

奥冉在椅子上看着他，笑着“算纳斯克头上。”

他站起来，跟穆邬一起坐到台阶上，跟他一起看着玻璃外飞过的陨石，看着陨石砸向他们，又在玻璃外粉碎。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样？我好像有点忘了。”

“我们第一次见面，你站在我面前大言不惭的说。加入我，等我发达了我让你做总指挥，从今往后我罩着你！那时候我觉得你好嚣张，我在想你怎么敢的呀？”

“但我实现了，我可没有骗你。”

“的确没有骗我，但是在这里好孤独啊，在手底下的人面前要装高冷，你后面又变成那样，防我防的死死的，我连个说话的机器人都没有。我想要变成人类，我想试试多巴胺分泌产生出的激情，机器人没有这些东西。在这里的生活太单调了，你知道，我比较喜欢有意思的东西。”穆邬看向奥冉。

“比如你那个小助手吗？”这个时候的奥冉，不是将军，不是战神，而是一个普通的兄弟，朋友。

肘撑着膝盖，手撑着头看他。

但他们知道，离开这里，他们又只能是将军和手下，所以他们很珍惜这段时间。

“她确实挺有意思的，她的手段告诉我，她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战斗机器人，或许是哈娜那边过来的，应该是被赶出来的。”

“如果管不住的话，下不了手，就让我来。”

穆邬轻笑着摇头“不会”

不会什么呢？是她不会背叛，还是他不会下不了手呢？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奥冉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为什么会想死呢？活着，不好吗？”

“已经活了100多年了，应该够了。”

“你可真有意思，当初拼命要活的人是你，现在一心求死的也是你。”

“我可没说我要求死”他挑眉“我只是想要变成人类，去看看蓝星，听说那里挺美的，顺便找个有意思的人，不那么孤单的过下去，感受一下生命的流逝。”

“感受生命的流逝？怎么变得这么肉麻了？这可不像你。”奥冉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哈哈哈开玩笑的，我想看看人类爱上一个人会是什么样，瑞尔和纳斯克的感情太少见了，一个心甘情愿的臣服，信任他做出的一切选择；一个本该绝对理智，却总是为他心软。这样的，我大概是遇不到了，或许等我变成了人类，我也能知道为什么，他们会这么做？”

奥冉表情冷了下来“说到底，就是想要离开了”

“我可不想离开，”穆邬打断他的话，站起来弯腰指着他的胸口，“我还没有看到你把那个把你当牛马的主人，还把你变成那副样子的狗东西折磨死，我可舍不得走。”

他笑着看着奥冉，就像过去的奥冉一样，肆意张扬。

奥冉看着他的笑呆住了，但很快他就抓住他的手，握紧，穆邬回握。

站起来，他笑的张扬且坚定，“好，在那之前，我可不会放过你。”

在这一刻穆邬知道，过去那个高高在上肆意张扬的战神将军，回来了！

这才是他的将军，奥冉大人！

他们在这里大笑着，展望着未来，这一刻他们好像回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