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生再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护法了,听了这话,抓耳挠腮。
“弃城而走,那费了这么多功夫,花了这么多心思,说弃就弃,我舍不得啊。”邓生一屁股坐在地上,就想村里的婆子那样,哭着道:“离开了州城,还能去哪里,又有何处可作为基业,羡护法,此举虽然能保命,可要我放弃这一切,还不如死了痛快。”
阔羡一笑,老谋深算,道:“敌军将领名叫鲁廷凉,是岩门关那边兵变起势,后来归顺新皇,颇受朝廷重用,目前还是吏部尚书,此人不仅谋略一绝,战场上,也丝毫不逊色,几乎找不到短板。”
邓生脸色更难看了,“那这么说,要是让出州城,岂不是白白拱手相让,到时候要想再拿回来,何其艰难,羡护法你说出这样的决定,莫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属下岂敢。”阔羡用手指沾水,在桌面上画,一遍解释:“我们有二十万大军,撤出城中,进入城外二十里地的帽子山,等到敌人进入州城,正以为大获全胜最放松戒备时,再一举反攻,劫获粮草,活捉鲁廷凉,战局便能瞬间扭改,大护法,还望早早做决定。”
邓生没想到阔羡还留了这么一手,盯着桌面被打湿的路线,眼睛越来越亮,道:“羡护法果然乃黄巾道智囊,有你协助,何愁大事不成,既如此,这就安排撤退事宜。”
阔羡拱手,“大护法,越快越好,这样能减少损失。”
……
攻城很猛烈,鲁廷凉作战指挥,虽然敌人兵困乏,缺粮食,可说到底还有二十万大军,而他们,只不过才区区四万,硬碰硬,无异于螳臂挡车。
鲁廷凉丝毫不敢大意,一边攻城,一边商讨破城之法。
这时,有人大喊,“敌人弃城而逃了,敌人弃城而逃了。”
鲁廷凉猛地站起来,跳上马背,只见火光满天,大队人马从城门而出,朝着城外跑去。
“敌人怎么出城了?”鲁廷凉大惊,就算他们攻城猛烈,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把城池夺下来了。
“回禀鲁将军,敌人朝着的方向是临黄那边,也许是为了支援临黄。”
鲁廷凉没做声,就算支援临黄,也不是两军交战之际,正在他纳闷不已,打算前去查看一番,就听到了啊的一声。
箭鱼朝着他们这边射了过来,顿时,队形大乱,等到骚动平息之后,敌军已经全部出城,整座州城,只剩下四处逃窜的百姓。
鲁廷凉估摸了一下时辰,按照这个速度,差不多有二十万大军,这个兵力跟他之前了解的也差不多。
他有四万大军,只能趁着敌人兵乏时才敢对战,要是他们粮草充足,绝对不敢硬打。
“鲁将军,城中敌军已经完全撤出,城中只剩下百姓,接下来要如何,要追击吗?”
“追击不可,只有四万兵马,而他们有二十万,要是中了陷阱,何以抵抗他们。”鲁廷凉,想了想,道:“一队人马进城,仔细查看,那些百姓是否是敌军所扮,城中是否有陷阱。”
“是”
一队人马进了城,仔仔细细查探了一下,确实已经没了敌军。
鲁廷凉知道城内情况后,百思不得其解,黄巾道占据着昌原,州城说弃就弃了。
难道有什么阴谋?
此时,鲁廷凉特别想找人商议一下,可手下的将领,有说进城的,有说不进城的,给出的理由都无法说服他。
鲁廷凉沉默了许久,来回踱步,恨不能抓一把头发下来。
愁死人了。
属下问道:“鲁将军,天就快黑了,是进城还是城外安营扎寨?”
这句话点醒了他,鲁廷凉哎呀了一声,道:“差点被绕进去了,敌军均出城,要是趁夜偷袭,岂不是要全军覆没,进城,快点进城。”
大军入了城,鲁廷凉正要松口气时,听到传报:“将军,不好了,后方粮草遭遇敌人袭击,粮草丢失。”
“什么!”鲁廷凉火冒三丈,“还剩下多少?”
“无剩,就连护送粮草的将士都是奋力搏杀才杀出一条生路。”
鲁廷凉咬紧了牙关,是他大意了,料想了多种对策,唯独没想到敌人会突然出城,并且劫了后方粮草,说到底,还是他这个主将的失误。
“将军,将士们已经询问了多次,何时开饭?”
将士们打了一天的仗,精疲力竭,进了城,原以为终于可以松懈一下,谁料,有传言说粮草被抢。
军中将士怕饿肚子,催着要开饭,伙食官被吵得耳朵疼,这才来询问鲁廷凉。
鲁廷凉眉头紧缩,道:“今日饭食可足够?”
伙食官一脸为难,“无米下锅。”
鲁廷凉想了想,道:“杀马,当做伙食。”
“将军,万万不可啊。”
“除了食马,可还有其他食物?”
“无”
“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要是将士们因为饿肚子骚乱,敌人还没打,我们自已倒先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