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培恭敬道:“陛下,你是大周的天,所有大周子民都得听命于你,你要是发出下旨,所有人都会前来救驾。”
朱续看着帐顶,并没有出声,直到安培准备悄悄离开时,才听到他叹息。
“朝中上下,各怀鬼胎,以前大真国还没有入侵时,朕的话还能作数,世道一乱,他们全都想着自己,哼,还真以为我不知道,暗中转移家产,安排家眷出逃,他们根本不在乎朕的死活,只待朕一倒,另寻新主,这些世家,全是蛀虫,吸大量的血,撑得肚子都快破了。”
安培听闻,吓得跪在地上,静悄悄的,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在气头上的陛下把他砍了。
朱续眼神迷惘,“当初父皇是不是也想收拾他们,可发现根本动不了他们,臣子们一个个虚伪无比,还妄想着揽权,朕以前不明白,现在明白了。”
朱续跟谁都没说,站在城墙上,抗击大真国时,是兴奋的,想要杀敌,把敌人赶回草原老家去。
可敌人太强悍了,箭如雨下,让他身边的将士一个个倒下,城门破了,要不是护卫强行把他带走,也许就要死在那。
从那以后,只要一闭眼,就能听到将士们倒下的嘶喊声,他无法入睡,一睡就做噩梦,好在世子朱隽给他带来了仙丹。
江山社稷不稳,能靠的也只有亲皇叔齐王,和堂弟世子,他们才是朱家人,才会同仇敌忾。
朱家的江山,必须朱家人守。
“陛下,保重圣体,奴才让太医给您过来瞧瞧?”
朱续摆摆手,“不必了,朕现在觉得很舒服,想要睡一觉,安培,你就在旁边陪着。”
“是”安培恭敬应下。
很快,床上的九五至尊就睡着了。
安培却在提心吊胆,这一守,直接到第二天晌午。
外面已经跪了一群臣子,朱续睡得迷迷糊糊,在安培提醒了三次之后,才懒懒地伸了伸胳膊。
“叫他们都进来吧。”
“这……陛下,可要更衣?”
朱续瞬间冷了脸,目光如狼盯着他,“朕做事,何事需要你多嘴。”
安培吓得跪地求饶,好在朱续没有为难他。
他出了寝殿,擦了擦额头的汗,可能是大真国逼的太紧,最近这段时间圣上阴晴不定,易怒,就连他这个老人都战战兢兢,随时担心掉脑袋。
很快,臣子们就到了寝殿,殿中还有荒唐过后留下的味道。
为首的一干大臣,互相交流了一个眼神。
“众爱卿,可有事要奏?”
一个官员出列,跪在地上,大呼道:“陛下,大真国今早发起了攻城,城门坚持不了几天,还请陛下尽早做决定,再耽误下去,下官怕一切都来不及了。”
“什么?”朱续蹭地一下坐起来,凶狠看向安培,“这么大的事为何没向朕汇报?”
安培守了一夜,满身的疲倦被这么一吓,顿时清醒了。
“陛下,老奴已经禀报了,而且禀报了三次。”
朱续脑子里出现了断断续续的画面,确实有安培夜里喊他的画面,当时他睡得太舒服了,翻了个身,根本没搭理安培。
朱续心想这段时间太累了,居然叫都叫不醒,作为九五至尊,肯定不能承认,这个锅只能安培背。
“狗奴才,欺上罔下,平时朕就是太惯着你了,来人呐,把这个狗奴才带下去,打三十大板。”
安培脸色苍白,不可置信的看着朱续,这一次,不再求饶,而是心如死灰的看着伺候了这么多年的主子。
伴君如伴虎,在陛下还是皇子的时候就伺候着,这份情会让陛下怜惜,是他太愚笨了。
这是天子,而他是个阉人,在主子的眼里,他连人都不是,又怎么会怜惜他了!
安培受罚,并没有人放在眼里,话题再次回到战事上。
“陛下,老臣以为,当务之急还是先避祸,等到战事平息,再返回来,大真不善海,加上远途征战,只要在海上住几个月,此次危机便能迎刃而解。”
“臣附议。”
“臣附议。”
一连好几个大臣都赞同这个说法,朱续并没有作声,而是看着没开口的那几位。
“徐爱卿,你可有话要说?”
徐智甫上前,大声道:“回陛下,臣年老体迈,最近感到心有余力不足,臣想辞官,还望陛下恩准。”
这话一出,一片哗然,谁都没想到徐首辅居然这个时候辞官,这不是明摆着:大周要完了。
果然,陛下大怒,一脚踹在徐首辅身上。
徐首辅年纪确实大了,被这么一踹,身体倒下,同时还吐出一大口血。
这变故太突然,把一众人都搞蒙了。
就连朱续,都愣了一下,没想到徐智甫居然吐血了。
朱续抽出佩刀,指着徐智甫大骂:“朕待你不薄,危急关头,你却想着退缩,这等贪生怕死之辈,朕一刀砍死你算了,省的你妖言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