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璧气的大拍桌子,“欺人太甚。”
沈小山不甘示弱,“你这老东西,明明是你找茬,别以为我们人小就好欺负,我可告诉你,我家少爷可是举人老爷。”
张璧还没彻底糊涂,举人老爷确实是他惹不起的,可就这么算了又显得很没面子,他好歹也是堂堂七尺男儿,要是传出去怕两个少年,还不得被笑话死。
好在老板急忙出来打圆场,一通马屁吹捧,才把张璧的火气降下来。
老板和张璧认识很多年了,知道他是什么脾性,把人安抚好,这才小声对沈青云道:“他这是心里烦闷,每次春闱放榜,他都要阴阳怪气一下,不用在意。”
沈青云看在老板的面子上,没再继续追究这事。
贡院门口
人挤人,水泄不通,沈壮硬是靠着浑身蛮力,杀出一条道路,带着沈老头来到了最前面。
贴榜的衙役多看了沈壮两眼,心想:这人力气还挺大的,像头牛似的。
杏榜贴好,人群彻底沸腾起来。
沈老头对着沈壮大喊:“从前面看,从前面看。”
就算沈老头不提醒,沈壮也没打算从
沈壮还没来得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沈老头,就听见那衙役道:“从前面看要找好久,我建议你们还是从最
沈壮指着沈青云的名字道:“我已经找到了。”
好心提醒的衙役:“……”
“老爷,我看到少爷的名字了,在最上面,这是不是跟以前一样,又是第一?对了,乡试叫解元,那这次又叫啥?”
这话一出,周围还在挤的人群安静了一瞬,很多人的视线落在最上面那个名字:沈青云。
沈老头反应过来,狂喜,“中了,哈哈哈中了,我儿又是第一,是会元。”
这个消息像风一样传开,状元楼里,正在等榜的张信和宋缺几人,第一时间知道了会元是沈青云。
宋缺原本还在摇晃的折扇收起,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在想什么。
宋闻脸上难掩震惊,“居然又是他。”
作为和沈青云同时考县试,然后府试、院试、乡试,每次等榜,第一名都是沈青云。
会试,汇集了各府的举子,优秀的人何其多,在这种情况下沈青云居然还能拿到榜首,这是何等的厉害,何等的幸运!
他这辈子恐怕多努力,都无法追赶到他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宋闻脑子里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
张信对身边的小厮道:“去外面接一下阿福。”
阿福去看榜了,小厮闻言,知道少爷这是迫不及待想知道会试结果了。
阿福已经在酒楼门口了,小厮看到他,大喊他的名字。
阿福闻言,欣喜道:“中了,少爷排名第六。”
当张信知道这个消息后,并没有太欣喜,也没有太失落,这个名次,在他的预料之内。
很快,宋家的小厮也来了。
“少爷,您中了,排名第三。”
宋缺问道:“那第二是谁?”
“王子非。”
王子非出生百年世家,世家有丰厚的底蕴,宋家哪里能与王家比,输了倒也心服口服。
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卧虎藏龙之下,沈青云居然还能拔得头筹,这倒让他很意外。
报喜人几乎把酒楼包围了,在这里等榜的人太多,报喜一波又一波。
在忐忑等待中,宋闻也得到了消息,他是第三百名,最末尾,不管怎么说,中了,成为了贡士,有机会参加殿试,要是殿试发挥的好,未尝没有机会。
当报喜人来到巷子里,给沈家报喜的时候,张璧嫉妒不已,明明当初自己也是那样意气风发,怎么就不能有别人那样的好运气!
张璧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姓沈的少年,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沈青云。
他这次拔得头筹,成为会元,已经连续五次成为榜首,也就意味着,要是殿试还是拔得头筹,那就是妥妥的六元及第了。
张璧不敢再看报喜的热闹场景,灰溜溜回了家,看到院子里正在绣帕子的妻子,心里没由来的更加烦闷。
女人看到张璧进来,放下手里的活,担忧道:“相公,外面天冷,厨房里熬了姜汤,我给你盛一碗。”
说着,女人也不等张璧回答,快步进了厨房,出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碗姜汤。
张璧看着陪伴自己的结发妻子,脑子里全是早上在面馆的画面,以及自己被讽刺时那两个少年眼中的嘲笑。
他一把打掉碗,生气道:“喝什么喝,滚开。”
女人没想到他突然发难,汤水洒在她的手上,疼得她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掉。
外面是报喜人大声的祝贺词,女人羡慕不已,那少年她见过,很年轻,没想到这样的年纪能中,还是会元,也不知道哪家的姑娘有那个福气嫁给她。
不像她,命苦,以为嫁的是良人,结果,日子过得跟猪狗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