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知微赶到锦辰所在的宫殿时,他还在和礼部官员商讨广纳后宫之后,要怎么安排各种贵侍居住的宫殿。
“他们既然入宫侍奉,朕就不能厚此薄彼,皇后那每月都要去,其他的……朕会看着宠幸。”锦辰一本正经。
“是,是……那余皇贵君目前位分最高的,作为一宫之主是否需要安排其他贵侍同住?”礼部官员莫名觉得越来越冷,却不明所以哆嗦着问。
“不行,余皇贵君是最先入宫的,应该有特权,就让他搬到离朕的碧华殿最近的宫殿。”
锦辰屈指轻轻敲着矮桌,又从这里面随便选了个顺眼的名字,“朕看这个人也不错,晋升!”
礼部官员:“……”
陛下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
短短半日,册封的数量都要比先帝一辈子要多了!
解知微在门口听了半天,心里的郁气越发浓郁,不管锦辰是不是在和他置气,今日礼部官员离开,就算是随意戏言也会变成真的。
届时从行宫回去,等待锦辰的就会是整个后宫的侍君!
解知微缓缓走进来,脚步踏地无声却沉重,随之大门紧闭,窗户骤然关紧。
礼部官员被他吓一跳,忙不迭行礼,下一秒手中的册子被解知微拿走。
“陛下,你这是要做什么。”解知微上挑的眼尾满含阴郁,语气冷极。
“小皇叔来啦。”
锦辰朝他笑,手里的毛笔转了几圈,随意道:“您在朝中已久,想必对官员们的关系更加了解,不如您再帮朕选几个?”
解知微快要被锦辰这般态度气疯了。
这群画像中的人都是未来侍君,那他是什么。
难道以后的日子里,他也要同那些人一样,守着每月的日子等锦辰宠幸吗。
只要想到会有人分走锦辰对他的宠爱,解知微莫说是挑选,恨不得立刻让暗龙军暗中杀光画像里的所有人。
“滚出去。”解知微低声,饱含压抑。
礼部官员如得大赦,也顾不上册封的册子没有拿,连滚带爬离开宫殿,心里感叹连连。
怪不得陛下突然要纳这么多侍君,原来是和王爷吵架了!!
夏季的暴雨是常有的事,来去匆匆,只消片刻就遮云蔽日,暴雨倾泄而下,雷声阵阵。
殿内又变得昏暗,没有宫女来点烛。
锦辰就坐在桌后,抬头对解知微笑得凛冽包含深意,闪电撕裂天空时透过被狂风吹开的窗棂照耀在他们身上,照亮锦辰分明在笑,却极为冷漠的眉眼。
“小皇叔,您怎么不说话了,这不是您要的吗。”
“闭嘴,别说了!”
解知微冷冷打断锦辰的挑衅,快走几步逼近坐着的人,狠戾拂袖挥落满桌画卷笔墨。
“你究竟……要做什么。”
他单膝跪上矮桌,俯身逼近,怒意比伤心更明显,咬牙问:“为何一定要这般惹我生气。”
锦辰微微往前靠近,轻抚解知微的有些凌乱的发丝,笑意尽失,漠然道:“这是以什么身份在和朕说话,小皇叔,还是说好过一辈子的解知微。”
“您逼朕立后,既然撕开了这个口子,何必在乎有没有别人。”
呼啸的风雨吹入殿内,解知微仰面感受到丝丝微凉,远不及心中巨颤。
锦辰猛地拉扯,解知微便落入他的怀抱,却不似从前温情,反倒因为解知微的抗拒变得有些剑拔弩张。
几番纠缠后,解知微跪坐在锦辰的大腿上,抓着他手腕往后压,看似是锦辰落于下风,解知微的神色却脆弱到极致,几乎要堪堪落下泪来。
锦辰看在眼里,稍稍蹙眉,擒在他后颈的手下移,搂着解知微的腰摩挲几下,“好了,放开。”
解知微顷刻间条件反射般软了腰身,无力摔落在锦辰怀中,刹那的暖意和安抚让他顿时溃不成军,心底被醋意和伤心啃噬的伤口溃烂震痛,又岂是一个拥抱可以抹平的。
他深吸一口气,水蛇般的双臂紧紧缠住锦辰的脖颈,墨色衣衫被飘起来的雨洇湿紧贴在身上,“你不能这样……不能让别人抢走,不能这么对我……”
解知微像是在求饶,哽咽的声音氤氲着深深执念,像是情绪大起大落之下丧失语言能力,湿漉漉埋在锦辰颈间重复着刚才的话。
“那你告诉我原因,不许撒谎。”锦辰低声说,望了眼被狂风吹打开的窗户,望见殿外莲花池混乱摇摆的莲叶枝干,片刻后垂眸忽视。
解知微眼泪流得更凶了。
他依偎在锦辰怀中的肩膀细细颤抖,语调破碎到不成句,“神药没有用……我和你,只能活一个。”
十年时间,他必须要让锦辰尽可能多的掌控好这个江山,以后才不会孤立无援。
果然是因为这个。
锦辰心中一沉,面色也随之严肃,皱眉把怀里的人捞起来对视着,“你要做什么。”
他抚去解知微眼尾泪水,额头相抵,“不许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