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天锦辰上早朝的次数越发的多了,倒也不是他本人的意思,实在是只要躲懒多睡会,等解知微下朝回来就会在御书房给他一顿数落。
锦辰可谓是苦不堪言,只能早早起来去上朝,当个花瓶吉祥物。
休沐日,按照大锦国规矩不用上朝,锦辰终于得了空闲时候,愣是慢悠悠熬到将近午时才进御书房批奏折。
余华耀也在。
余贵侍近来饱受圣宠的传言在宫中传得很快,只有他自己知晓,刚进宫那天晚上虽然被传召只是陛下却没有碰他一丝一毫。
余华耀不明所以,却还记得自己的使命,便日日都要来御书房为锦辰研墨侍奉。
殊不知锦辰也有自己的考量在里面,太傅可是大官咸鱼翻身的重要因素啊!更何况太傅还掌握了那味神药的线索,更不能有差池。就是得找个时候让余华耀为自己做事。
锦辰这么想着,殿外响起高坤的通传声,是解知微来了。
他看了眼在安静研墨的余华耀,默默挪了挪身体,离得远了些。
“臣参见陛下。”
解知微走进来就见余华耀侍奉在侧,脚步顿了顿才继续上前,只是语调冷淡了下来。
锦辰轻咳了声,但余华耀还在这他也不好解释,“免礼,小皇叔今日怎么也来了。”
解知微缓缓直起行礼的身体,闻言眸色暗沉,低敛的长睫在他眼底落下阴影。
“臣莫不是打扰了您红袖添香在侧。”
醋醋醋,窗户纸没捅破你还好意思醋。
锦辰心里哼了声,“莫须有的事,小皇叔过来坐。”
解知微仍然未动。
他光是看着这般刺眼的场景都难受,更莫说是要参与进去,心里的妒意都快要化成毒蛇吐信子。
“陛下,臣有要事与您相商,还是让无关人等退下吧。
余华耀刚才还能保持沉默,虽然也觉得这王爷与传言不一般,还对他有点莫名奇妙的针对。
但听了这话可是站不住了,放下墨块就想去扯锦辰的袖口,嗓音依旧是清脆甜腻的,“陛下是您允许臣侍进来的,臣侍不想现在就离开。”
锦辰紧急撤回一个袖口,让余华耀的撒娇落了空。
他望了眼快要被醋意淹没的解知微,道:“朕与小皇叔商讨朝堂之事,你出去吧。”
余华耀咬了咬牙,半跪在锦辰身侧软声道:“那臣侍想要讨个赏赐可好?”
“你要什么。”
“簪子。”余华耀开心仰起头,“只要一根簪子。”
簪子有什么好讨赏的,锦辰不懂,反正这人后面还有得利用,太傅可是宠得紧。
“成,朕让高坤去挑。”
话音刚落,锦辰莫名觉得周围气压降低了许多。
他又暗暗看向解知微,果然神色更冷,有些不自在拂袖命令余华耀,“你快出去。”
“是,臣侍告退,多谢陛下!”余华耀欣喜极了,离开时难免会和站在外侧的解知微擦肩而过。
解知微交叠合上的手指几乎要将掌心抠破,心底的妒意如毒汁流淌。
锦辰给了余华耀簪子。
他难道不知道,赠与簪子在大锦国代表什么吗。
昔日就算是先帝盛宠丽妃,也只将簪子给过皇后。
余华耀他凭什么!
解知微就像是被尖锐的针刺到,酸水流个不停。
锦辰不知道,锦辰只知道再不说点什么,这御书房真要被醋淹了。
他起身去拉解知微的手,语气有些担忧:“小皇叔今日怎么心不在焉,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解知微听到锦辰的声音,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牵上了手,几乎就要忍不住问出来了。
可话到嘴边,说的却只是:“眼下快到盛暑,陛下今年可还是去江南行宫避暑?”
锦辰眉梢微抬,不在意道:“自然是。”
“小皇叔就想要问这个?”他抬手轻抚解知微瘦削肩头,“这可不算是什么大事。”
解知微垂着凤眸,不敢让锦辰看见他心思里的怨毒。
解知微想,他和陛下的关系好不容易才缓和,若是此时得知他想要处死余华耀必定也是不愿意的。
“没事。”解知微颤着声音说。
“这种事从来都是由小皇叔定夺,不用特意来问朕。”
锦辰的语气也淡冷了下来,却在转身时被解知微拉住手,撞见他暗含痛楚的眸底,眸子黑得浓郁。
“陛下说过不恨臣的,为何变得如此生分。”
在说话的瞬间,解知微仿佛又变回了从前那个掌握生杀大权的摄政王,气势逼人,却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么色厉内荏,原本狠戾的心思在锦辰面前,早已经化为浓稠绵软的不甘。
更像是乞求。
锦辰凝着他半晌,忽的把人拉进怀里抱紧,怀里的身体僵硬了瞬间很快又放软,似是没有想到会被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