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辰扯着慕淮之随意坐下,听他说完才应声道:“更诡异的是,这厌胜钱是寺庙‘开光’过的。”
短短一句话两处不对劲。
方旬更加纳闷,把压胜钱放在桌上,边擦手边疑惑,“虽说如今道佛不分家,但厌胜钱的宗旨,本就不被佛教大慈大悲之理所认可。”
“此外压胜钱本无是否开光之分,何须特意去寺庙开光。”
上面刻着三清祖师爷名讳,拿去寺庙让佛祖开光,这不扯淡吗。
慕淮之接话道:“除此之外,丢失了小孩的家中,床底还刻着拙劣的猫脸画。”
“猫脸额头处有天清地鬼字印。”
桑宁惊呼,猛然握拳拍掌,“地鬼岂不就是地煞!所以真的是地煞宫所为!”
付知远闻言纳罕,“地鬼就是地煞?谁告诉你的。”
慕淮之凤眸微眯,淡冷的神情狐疑,“如今种种,还不能证明吗,你在质疑什么。”
“我倒是不知,付师弟还有替地煞开脱的嗜好。”
“慕淮之!你别口出狂言,谁开脱!”
这明显踩到了付知远的雷点,他愤然起身,就差拔剑。
“急什么,跟个被踩到了尾巴似的。”
锦辰立刻护着慕淮之,语气比付知远还冲。
“别整天屁用没有天天狗叫,我说方旬,你眼真瞎,居然看上这么个玩意。”
方旬:“……”
付知远还想冲去对峙,被方旬拉住手臂,低喝,“知远!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不要和他们起冲突。”
他语气已经隐隐有不满之意,“我们四人之间的恩怨,出了小镇再闹。”
付知远冷哼一声,甩开他的手。
到底是没有再继续闹了。
慕淮之低眸看了眼护在自己身前的手臂,眸中闪过异样情绪,把锦辰的手给扯了下来。
锦辰倒也不在意,继续往后枕着,反正就是不肯好好坐。
“估计就这两天,地煞的人就会来捉这家的小孩,到时候如果付知远还捣乱。”
他勾唇,转头盯着付知远,笑容邪魅阴冷,“我就杀了你,把脑袋挂在镇门口晃悠。”
房间里的温度瞬间沉了下来。
慕淮之在寂静中拍了下锦辰的手臂,让他收敛点。
这厮简直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魔教中人。
“那日在树林和夜晚街道,两个黑衣人所说的话,你可知什么意思?”
锦辰回忆了下,“我想想啊……云书小镇被噩梦环绕,沾了脏东西的所有人都会死,无人能逃。”
“棺材落地,月亮已经照到他的脸上,你们都得死。”
说完指尖敲着桌面仔细琢磨,“这两段话也对不上啊。”
慕淮之敛眸盯着玉柄龙剑柄思忖,“脏东西,会不会指的就是被改造过的厌胜钱。”
他眉头微蹙,尽力把目前所有的事串联起来,下意识问锦辰。
“那夜在街道,我们是在让棺材落地后,黑衣人才说的这句话?”
锦辰嗯了声,明白他的意思,“你是想说,黑衣人所指向的‘月亮照到他的脸上’这话,是棺材里的三具幼童干尸?”
慕淮之点头,“一切所指向的,黑衣人都想把此归结于鬼神之说。”
“那就偏要弄清楚,他们装神弄鬼到底要做什么。”锦辰接话,停止敲击的动作。
两人一来一回,已将这话分析的十分清楚。
方旬暗自看了眼慕淮之,眸底是深深不解。
这两人的默契程度……
慕淮之到底是什么时候和这人成为好友的,怎么如此默契。
作为昔日好友,方旬觉得莫名有些不得劲。
注意到方旬的视线,慕淮之微怔,以为他有话要问,可等了两秒,也只不过是一句,“计划开始时,你再喊我们便是。”
说罢,就拉上不太乐意的付知远出门,头也没回。
桑宁也回自己房间继续拾掇香料。
慕淮之看着门缝半晌,缓缓垂眸,心情有些低落。
“慕淮之,我饿了。”
锦辰突然出声,拎起他的衣袖,“你发什么呆呢。”
“…没。”
慕淮之回神,抬眸看他,“饿了找我作甚,我不会下厨。”
“谁让你下厨了,这镇上的人家虽然大多都关了门,但有些店铺还是开的,咱们下馆子去。”
锦辰不由分说把他拉起来,“明天免不了一场恶战,今天可得吃饱点。”
差点一个趔趄,慕淮之赶紧跟上他的步伐,满心无奈。
不对劲,不对劲,十万分不对劲!
锦辰边走边暗戳戳愤然。
刚才慕淮之看方旬什么眼神!不是说只是朋友呢?!
谁看好朋友是这个鬼表情!
他越走越快,但是就现在这个关系,吃醋吃得飞起也不能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