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子里到晚上断电似乎是某种传统,家家户户都有用于晚上燃起的蜡烛,但灵堂本就诡异,点上三根大白蜡烛后,烛火摇晃,更显凄恐。
锦辰不顾贺浔还在身后跺脚不满,牵着南聿就先一步迈进了灵堂。
棺材还安然无恙的摆在那里,那中年人浑身血液已经被吸了个干净,尸体瘪了下去,大睁着眼睛,双目充血发红,似死不瞑目。
而纸人颜色变得更加艳丽,特别是杏仁似的眼睛,活灵活现,似乎下一秒就要笑起来。
锦辰发现,自他们两人进来之后,不论怎么走动,纸人突然出现的那墨点大的瞳孔,都始终跟着他们游移,死死盯着。
“锦辰,你看这里。”
南聿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了棺材后面蹲着,那里摆放着几块砖头,本来是用来垫着着棺材脚的,此时却凌乱摆着,棺材直接接触了地面。
他拿起两块砖头,“有人动了棺材噢,这东西可能会起尸。”
锦辰走近,仔细研究了棺材的材质,杉木棺阴阳头,都是很正常的构造,唯有底部严丝合缝的榫卯木条被抽了出来。
他没忘记这个寨子讲究灵气天蕴,死后并非土埋,而是在山林中悬棺而葬,所以从尸体入棺到悬起,整个过程中都不能让棺材落地。
“这人好像……是被活活闷死在棺材里的?”
南聿又道,他把锦辰也拽下来一起蹲着,指了指棺材里那尸体的两侧。
指印,凌乱又急切的血指印,似乎彰显着主人想要逃出去,却无论如何都撼动不了棺材盖的绝望。
锦辰思索:“看他亲人刚才的举动和态度,不像是能把他直接闷死在棺材里的样子。”
除非这个寨子里,人人都有过人的演技。
“说不定不是人呢。”
南聿丢掉了砖头,拍拍手,双手撑着下巴,歪头看向锦辰,做了个鬼脸,“比如阿飘。”
被他这古灵精怪模样逗笑,锦辰摸了摸他的头顶,南聿倒也没反抗,顺着蹭了蹭脑袋,笑得眉眼弯弯。
突然,对视的两人同时感受到紧盯的视线。
迅速站起转身,就见那三个花花绿绿的纸人孩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挪到了他们身后,嘴角的笑容又扩大了两分,双手做掐人状。
但他们看过去时又停住了动作。
“哦唷,想搞偷袭。”
南聿眯了眯眼,拿起一边墙壁的蜡烛。
灵堂外的众人眼见着南聿拿起蜡烛靠近,纸人身体立刻燃起,火焰弥漫。
可就在这时,从纸人燃烧的火焰中漫出一股迷雾,笼罩了整个灵堂。
雾散去后,徒留纸人灰烬。
锦辰两人不见踪迹。
赵灵几人震惊地站了起身,双目瞪大。
“不、不见……了!”
白易被吓得更结巴。
“会不会他们……做了不该做的,已经死了?”贺浔试探着问道。
赵灵摇头,“或许触发了支线任务,那可是南聿,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这个答案倒是更容易被他们接受,白易点了点头,拍拍胸脯重新坐下,“我也…觉得!”
贺浔咬着唇,意味不明的眼神看向灵堂。
周峥皱眉,“我们等到他们时间交替后,如果再没回来,就换组人进去。”
众人点头,不约而同紧盯着灵堂。
顺着他们眼神看去,纸人灰烬被风吹散,随着夜雾消散在黑暗里。
事实上,锦辰两人确实触发了另一个场景。
但他们所看到的东西,似乎并不相同。
迷雾散去,锦辰发觉自己站于酒铺对角的小路上,对面是他从未见过的建筑楼屋,古色古香,看起来有了些年份。
他往两侧看了看,偌大寨子似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南聿也不在身旁,周遭都是灰沉沉的迷雾,只能往里走。
“神祀开!白绫起!”
突然有个男人声音吆喝了一声。
锦辰就像是局外人,又像身处梦境里,没有人能看到他,可他却把眼前的景象看了个清楚。
楼宇内院,无数条白绫飘起,数十个穿着奇怪服饰的女性赤着脚,散乱着长发,缓缓拉过垂下来的白绫,将脑袋套了进去,凄凉又绝望。
内院两侧是不断摇晃的白色烛火,还有祭祀常用的三牲和香火。
“三牲殉,贡女落!”
又有男声吆喝。
从门外走进来三个大汉,各举着一把大刀,同样穿着奇怪的服饰,却和那些女性的命运大不相同。
为首汉子,和那其中一个女人遥遥相望。
从锦辰看的角度,能够很明显的看见,那女人在向汉子求助,虽然说不出话,可眼泪却没停过。
汉子却撇开了脸,什么都没看到似的,和另外两人一起,高高举起了刀,朝着那三只活牲的头砍下。
与此同时,白绫被拉起,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