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存泉却道:“六婶,人善被人欺,咱们越是退缩,恶人就越猖狂。我会继续去司吏坊干活,要是孔镇山想害我,那就放马过来,我定会借机抓住他的恶行,让他付出代价!”
他又看向苏氏母子,求着秦爷爷跟秦小米:“五叔、小米丫头,我媳妇跟义哥儿就拜托你们多照顾了。这段时日,别让他们出村。”
秦爷爷道:“放心,我们会帮你看好家小,但你自己跟三骏要多加小心……不要单独跟人去任何地方,进嘴的东西要多留意,免得被人算计。”
秦存泉笑道:“我这几个月一直有练拳脚,又是逃过荒的,什么腌臜手段都见过了,会提防的,五叔不用太担心我。”
他手里还有秦小米给的药,危急时刻,会用药杀人自救……不过毒药包是逃荒时保命才用的,安家落户后,五叔就不许他们再用了,因此他没敢说出来。
秦六婆依旧劝道:“泉啊,听作坊女工们说,那个孔差役是真挺危险的,你自己当心点吧,实在不行就回村种地……或者找个机会,让他跟龚总旗结仇,让龚总旗弄死他!”
秦小米:“……”
六婆,不愧是你,又怂又狠的。
“多谢六婶提醒,族侄会当心。”秦存泉又待了片刻,带着妻儿回家去了。到家后又宽慰苏氏一番,才算让苏氏没那么担心了。
秦家,秦小米已经打定主意……既然孔镇山这么危险,那她得赶紧废了他啊。
因此一吃完晚饭,她就回了左厢房,拿出一身夜行的行头,以及早就做好的特制迷药。
她家作坊每个月都会从药铺买几批秘方原料,而她每次都会多买一些能制药的药材,再加上从后山找到的两味药材,是做出了这种无色无味的特制迷药。
想了想,她起身去作坊,找姜大郎……孔家村人多,做这事儿最好两个人,一个放风,一个动手。而几家人里,身手最好,最听她话,最不会拦着她的,就是姜大郎。
姜大郎见她主动来找自己,心里的欢喜压都压不住,忙问:“小米找我有啥事儿?尽管说,我一定能帮得上忙。”
秦小米笑了:“问都不问就答应帮忙,你还真是信任我。”
姜大郎郑重道:“咱们一起长大、一起逃荒,你还带着我们一起做营生赚钱,要是还信不过你,我还能信谁去?”
说得很对。
秦小米朝他招招手,带他出作坊,见四下无人后,小声把来意说了。
姜大郎听罢,露出震惊模样。
秦小米笑了:“怕了?”
姜大郎点头:“有一点……不过我相信小米做的药,用迷药先把他们都迷晕的话,成事儿的机会很大。”
又道:“我跟你去,一定平安把你带回来。”
他的眼神万分坚定,秦小米看得愣了愣,很快就道:“子时初刻出发,后半夜回来,别让你弟弟知道。”
“小米放心,我会办好。”姜大郎应道。
“嗯。”秦小米点点头,转身回家,在左厢房睡了一个时辰,临近子时前起身。
……
夜深天冷好眠,家家户户都睡得正香,尤其是孔家村……因着孔镇山回来了,孔家人觉得孔家这一劫算是过去了,紧绷了十天的神经一松,个个都睡得特别安稳。
当然,负责在祠堂守粮税的一批孔家子弟没睡,可天气冷,又觉得这是自己的地盘,没有偷儿敢来,是全都窝在温暖的屋里,与粮食作伴,没人出门巡村。
落户大半年,秦小米、尤其是姜大郎,早就把整个泰丰镇的地形给摸透了,且这是农村,不是啥大府邸,因此二人很轻松就到了孔镇山家的宅子外……连院墙都是用青砖砌的,豪横程度,不亚于吴里长家。
不过,秦小米靠近院墙时,是听见了一阵微重的鼻气音……动物的,应该是孔镇山家养的狗。
她怕狗吠,立刻把特制迷药拿出来,拔了塞子后,将迷药从门缝里滚了进去。
液体迷药一路滚一路洒,一直洒到孔镇山家的堂屋台阶下……而来的路上,她跟姜大郎已经吃下解药,是不惧这迷药。
没多久,那阵重鼻气音就没了,狗应该是被迷晕了。
可秦小米还是等足了一刻钟才道:“药效稳了,走,进去。”
“小米,我先去,要是有危险,你就溜。”姜大郎说着,后退助跑、脚蹬墙面,长臂一攀,抓住顶端院墙,脚下再一蹬,整个人翻上墙头,又赶忙蹲下,朝院内扫视一圈,确定安全后,转身朝秦小米伸手:“没人,小米上来。”
秦小米朝他摆手:“不用,这院墙不足一丈,我能攀得上去……你伸手接我,反而会妨碍我攀墙。”
姜大郎听罢,收回手。
秦小米跟他一样,后退助跑,蹬墙面,攀墙面,只是她腿比他短,是蹬了两次墙面,才攀上院墙。
见院内无人,拴在正堂门前的狗也趴着不动后,纵身跃下院内,把滚落的迷药小瓶捡回来收好。
姜大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