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冲出来说这么一番话,周班头是有些懵了。
韩师爷急得跳脚,指着他道:“舅兄别发愣了,赶紧去办啊。要是事情成了,咱们韩周两家都能扬名,整个泰丰镇都将成为各大商贾齐聚的宝地!”
啊?
周班头:“妹夫,你冷静点,你可是给县令大人出谋划策的师爷,不能这般激动。”
“周班头,不怪韩师爷激动,是这事儿确实不能等,你快去准备车马吧。”关安农过来催促着。
不说韩师爷,连他都很激动……这新旧染料之争,要是赢了,就是一支击碎世家垄断的利箭,于魏朝魏人来说,不仅益处颇多,意义更是重大。
“成,我这就去准备。”周班头去准备车马,又把麾下半数衙役喊来,护送康县令出县城。
马车刚奔出县城,康县令就有些后悔了。
韩师爷跟关安农是盯着他,一副‘他敢回城,他们就敢跳车寻死’的模样。
康县令无奈道:“你们不用这么盯着本官,本官既已点头,就不会反悔。”
他确实是世家子弟,可他这旁系子弟却没能分到多少世家的资源,还一直被主家压着,比之主家有头脸的奴才还不如。
既如此,有这种难得的立功机会,他为何不抓住?
韩师爷:“大人英明!”
康县令则是看向关安农:“关书吏,本官只是个小县令,这事儿要是闹大了,你得请关老夫人帮忙。”
你也怂恿了,也得出力,休想什么事情都让本官顶着。
关安农从开口那一刻起,就知道躲不过去,是道:“秦家给卑职家送过两朵红布花,祖母她老人家很喜欢,最近正打算写信跟她的老姐妹们夸一番。”
康县令听罢,放心了。
因着出城晚了,到泰丰镇上时,已经天黑,康县令他们就在镇上住了一夜。
翌日,天刚亮,泰丰镇上就热闹起来,严、唐、曲、贾四家正在大肆收购干草。因着收购价钱高,泰丰镇九成的村子都把干草卖给他们。
“四商家在附近村子租了不少房子存放草根,光是租屋子的钱就花了几百两。”周十六说着最近打听到的事儿。
康县令没说什么,问起秦家人来:“他们的摊子什么时辰开?听说他们还在送红布花?”
周十六道:“最近外面闹得大,秦家不敢出摊了,不过会请薛家把先前许诺给大家伙的红布花送来分发。”
竟是被逼得不敢出门?
康县令的脸色有些沉。
周十六赶忙说了一桩喜事:“跟秦家要好的那个徐二骏要娶亲了,明天的正日子,他们几家最近都在准备喜宴呢。”
“那咱们是来巧了,还能吃顿酒席。”康县令终于笑了,没再多待,吩咐道:“周班头,敲锣开道,启程去鬼村。”
周班头惊了,大人这是公开支持秦家啊:“是。”
没多久……
铛铛铛!
铜锣声起,一群衙役举着回避的牌子,敲锣开道,惊动整个泰丰镇。
严、唐、贾、曲四商家得知是县令亲临后,立刻赶去镇口迎接,却被告知:“县令大人不是进镇,而是出镇。”
“出镇?可是回县城?”唐博阳笑道:“我刚好要回县城,正好跟县令大人一道回去。”
与县令大人一起回城,唐家又能长些面子。
镇上的人摇头:“不是回县城,是去鬼村……不跟你们扯了,我们要赶去鬼村看热闹!”
一大群人是往鬼村的方向奔。毕竟县令下村,可是他们都没见过的事儿。
县令大人竟然亲自去鬼村?
曲四爷他们惊了,赶忙吩咐下人:“备车,去鬼村!”
可卖干草的农人拦住他们:“几位老爷先把我们的干草收了再走啊,我们大老远挑来的。”
农人太多,即使四家家仆出动,也赶不走这上千农人,曲四只能道:“诸位乡亲,你们把干草挑到各家商铺的摊子前,会有管事给你们过称收草!”
嗓子都喊哑了,农人们才放心,挑着干草去商铺摊子卖。
“路不堵了,赶紧走!”曲四吩咐车夫,恨不得自己骑马去追康县令。
铛铛铛!
“县尊过道,闲人回避!”衙役们喊着,惊得沿路的村民跑出来看热闹,是一直跟到鬼村村口。
薛东家正在睡回笼觉,被这动静给惊醒了,曲膝坐起,看着大村道,问薛管事:“康县令是疯了吗?搞这么大动静。”
“东家快别说话了,要是被人听了去,就是话柄!”薛管事想毒哑他,又瞅着他敞开的衣服道:“东家,赶紧把衣服穿好,要去见康县令了。”
你一个做生意的,学啥文人狂士的放浪做派?
“成吧。”薛东家起身,穿戴好后,去迎接康县令:“薛某拜见康县令……您怎么亲自来了?”
康县令下了马车,道:“秦家给整个大魏的农人找了一条生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