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舒敏也发现这一点,周遭连洒扫宫女都不见一个。
她停住脚步大声说道:“这是什么鬼地方!我为什么不住在前面?”
采心转过身,眉眼笑得灿烂,却不达眼底。
“罗采女有所不知,这启祥宫的主位乃是我们正一品的贤妃娘娘。
你不过是个八品的采女,把你安排在这里,是担心你冲撞到我们娘娘呢!”
“你!你不怕陛下知道,问责起来吗?”
采心的笑容愈发灿烂:“你以为陛下还会记起你吗?”
说完扭头继续向偏殿的后方走去,一直走到一溜厢房前才停下。
她指着一排四扇都有些掉漆的厢房门,说道:“这四间厢房,你可以随意挑选一间住下。
一会会指给你两名宫女,她们就住在你旁边。”
采心又看向两位嬷嬷:“不知道两位嬷嬷愿不愿意跟在罗采女身边……”
两位嬷嬷还没等她说完,齐齐摇头:“我们在芳梨苑还有差事,之前服侍罗采女一晚也是全公公的吩咐。
我们不敢耽搁了差事,这就回芳梨苑。”
采心将人带到,就不再搭理罗舒敏,转身向外走去。
那两个嬷嬷也不想在这像冷宫一样的地方多待,小跑着跟上采心的脚步,也离开了。
罗舒敏看着连个鬼影都没有的院子,还有三个逃似的人,对着她们的背影大喊。
“你们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真是岂有此理!欺人太甚!”
她们的脚步没有因为罗舒敏的话而停下。
没一会儿拐过一道弯,三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墙角。
罗舒敏昨夜劳累了,现在身上酸痛得要命,身边除了两身衣服什么都没有。
一个人在这空荡荡,阴森森的院子里,她第一次开始后悔:要是没跟着表姑母进宫就好了。
正殿之内,贤妃的眼底还有些乌青,但脸上已经不像昨夜那般盛怒了。
殿中站着内造库的两个内侍,向贤妃汇报昨夜宫里的损耗。
“回娘娘的话,还有月华宫中,昨夜也损耗了两套杯盏。”
贤妃不悦地“嗯”了一声。
另一个内侍立刻改口:“昨夜只有月华宫中损耗了两套杯盏,再就是庆嫔、芳嫔、慧婕妤、虞美人和常宝林处,今日一早报损一套杯盏。
对了,还有一个月之前进宫的崔采女。”
“就是那个半道劫走陛下、临安出身的崔采女?”
这两个内侍都要汗流浃背了。
若不是这位崔采女进宫时间尚短,又还没有身孕,皇帝不想后宫前朝非议,这才没有立刻提她的位份。
但这件事情,贤妃已知情——皇帝想让贤妃找个机会给崔采女提位份。
这两个在心中懊悔,难怪那些年纪大点的内侍,今日没有抢着来贤妃宫中献殷勤。
原来他们都知道这差事不是什么好差事啊!
内侍赔着笑脸道:“正是崔采女。她还恃宠而骄,觉得同田宝林同住位置太拥挤,时常在院中抱怨呢!”
贤妃眼中闪烁不定,一抹狠厉转瞬而逝。
“既然她抱怨住不下,那就让她搬到本宫的启祥宫来。
这里宽敞,定能容得下她那尊大佛!”
“这……”
内侍额头上冷汗直流,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旁边的内侍偷偷撞了他一下,答道:“是!谨遵娘娘旨意。”
两人一同离开正殿。
走出老远,确认启祥宫中的人都听不见了。
“你怎么就答应了!一会咱们回去怎么跟管事太监交代啊!”
另一人毫不在意:“交代什么?贤妃执意这样安排,我们只需要传话便是。
管那崔采女什么时候搬,如何搬。”
“好哥哥!还是你聪明!”
两人凑在一起,小跑着回去复命。
贤妃还不知道这两内侍准备阳奉阴违,敷衍了事。
这时采菊也在劝贤妃:“娘娘,移宫可不是小事啊!您何必这样折腾呢?”
“陛下不是宠爱崔氏那个小件人吗?崔氏也觉得住在田宝林院中的厢房太过狭小,那就让她和昨儿那个罗采女一同住。
两个人都是采女,也能平起平坐,免得老有人说我一碗水端不平。”
“娘娘心思周全。”
“行了,少跟我拍马屁。
我二嫂向宫里递牌子了吗?昨晚上宫宴怎么没见到我二嫂?”
“娘娘忘了,郭主事被陛下训斥,在家闭门思过,不在昨日宫宴的邀请之列。”
贤妃的眼眶隐隐有些发红:“二哥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这话采菊就不知该如何接了,说起来还是二皇子造的孽。
她只能闭嘴,颔首立在一旁。
好在贤妃也就伤春悲秋了一会儿,她很快打起精神,吩咐采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