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阳目送他们走出院子,差点做出十八里相送的架势。
“陆皎,世子让你早点回来!”
陆皎顿住脚步,回头问道:“世子有什么事吗?”
开阳挠了挠头,回想了一下世子的原话。
“他说,让你玩得尽兴,他的事不急在这一两天。”
“知道了!”
陆皎摆摆手,搂着陆泽从后门出了郡王府。
后门边上,早就候着一辆乌篷骡车。
守门的侍卫知道她要出门,特意帮她叫来的。
“兄弟,谢了!等我回来,给你们带两坛酒!”
刚过二十的两个大男孩,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不过是举手之劳,哪能受你的礼啊,再说了,你教我们……”
陆皎及时打断他的话:“我也是去吃亲戚家的喜酒,别跟我客气。
兄弟们喝一杯喜酒,沾沾喜气!”
两人钻进乌篷车厢内,车夫小皮鞭扬起,很快转过了巷子口,彻底看不见了。
另一个侍卫拍了之前说话那人一下:“乱说什么呢!旁边就是郡王府的角门。
要是被里面的人听到了,那不是给世子惹麻烦!”
“好哥哥,我记住了!下次我定然不会乱说话了!”
陆皎没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能教给他们的,不过是些皮毛,她也不担心被人传出去。
她真正的隐匿手法还是依靠精神力。
陆泽平日里不是跟着先生读书,就是在演武场上练武,大半个月时间只出府过两回。
比高考学生还要惨。
这时他趴在车窗边,看着外面的街景。
“阿泽,要不然你去读个书塾吧。”
“好!”还没高兴一瞬,他又摇头。
“郡王府离那家太近了,万一碰上曾经认识的人,认出我来,那就不好了。
哥哥,我不想回去。”
陆皎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后脑勺,新生出来的头发有些扎手。
等这一批营养不良的头发落完,想来陆泽整个人也会大变样。
“放心吧,只要你不愿意,没人能把你绑回去。”
陆泽无声地冲陆皎咧开嘴,很快被外面的热闹吸引,又看向车窗外。
骡车在南城菜市口停下,陆皎去杂货铺买了一截红纸,包了一百两银票的红包。
上门吃席,若是不上礼,会被人打出来的。
这时陆宅门口热闹极了,不光周围的街坊,甚至菜市口那边买菜的小贩都凑了过来。
都知道这户人家今日办喜事,说不定就能把他们的菜都收了呢!
左叔也没让他们失望,但凡菜蔬新鲜,他都做主收了。
酒席上用不着,还能送到几个小食铺子里去,也不会浪费。
门口停着一辆马车,马的额头上扎着红绸,车窗上也贴着大红的喜字,看上去就喜庆。
若是按照南滇国的习俗,还会一路唱跳到女方家去,但为了入乡随俗,便省略掉了。
周围的街坊见陆皎他们穿着不一般,纷纷让开路。
陆唯向巷子口那边张望,正好看到人群中与众不同的二人。
“你们可算来了!”
他穿着大红色暗花喜袍,衬着整个人精神了不少,胡子也刮干净了,看上去就像个二十出头的书生。
让一旁看热闹的小媳妇们都有些眼热,连带着看向他身后的那些兄弟们的眼神也十分热烈。
陆皎带着陆泽走上前,拱手道:“唯叔,恭喜啊!”
坐在门口收礼的人正是吴三贵,他见陆皎他们到了,扯开嗓门喊道:“哎哟!两个大侄子总算是来了!就等你们了!”
陆皎笑眯眯地奉上喜钱:“真是对不住,可是误了吉时?”
陆唯一巴掌将吴三贵拍开,笑着一揖:“两位侄儿远道而来,不甚欢喜。可要和我们一同去迎亲?”
陆皎回头想询问陆泽的意见,却发现那小家伙已经和其他小孩一道,凑到左叔身前讨糖吃了。
她笑着点点头:“一起去凑个热闹!”
陆唯听了又是高兴又是紧张,倒是吴三贵,拆开红包大喝一声:“陆家六房,喜钱一百两!”
嚯——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纷纷议论起来。
“这两家关系得有多好,竟然上礼上一百两的啊!”
“莫不是他们打肿脸充胖子,故意这么说的?”
“哪能啊!我都看见了,银票!别的字我不认识,一百我还是认识的!”
“嚯!他们就不担心遭贼吗?”
“你没看见那几兄弟,各个体格健壮!
不行,我要托人去打听打听,这几个小伙子都成亲没。别看年龄大了点,会疼人啊!”
那婆子说完,转身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
其他人相视一眼,都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