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府距离东泰仓并不远,中间只隔着两个坊市。
陆皎没费多大力气,就将精神力延伸过去。
找到当值守卫的营房,在他们吃的酒菜里面加了些料。
没一会儿,他们就醉倒一片,不省人事。
颜元昊他们只需要小心避开正在巡逻的那几队守卫,就能神不知鬼不觉。
不过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也只有这一晚而已。
明日郭川就会带乌尔古图他们过来收货。
陆皎并不打算掺和换粮的事情,但等他们换完,还是可以帮一点小忙。
她想象着,乌尔古图打开那些装粮食的袋子,发现里面的粮食都均匀混合进了砂石,肯定会气得够呛。
到时候这批粮食,就如同鸡肋,吞不吞下去都膈应得慌。
她顿时就不觉得守着这归雁阁枯燥了。
归雁阁占地将近二十亩,其中近一半面积是演武场。
此刻演武场上一个鬼影子都没有,四周静悄悄的。
陈文也反锁上门,灭了蜡烛躺在床上。
不管之前睡没睡着,在陆皎的精神力安抚下,也开始打起小呼。
而归雁阁大门边的倒座房里,只剩童嬷嬷一人,此刻也被陆皎“哄”睡着了。
整个归雁阁就这四个大活人,再多出来一点动静,肯定是有人摸进来了。
柴大管家在房中反复踱步,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但他的行为让老妻焦婆子有些不耐烦。
她顺手抄起枕边的竹编方枕,丢向柴大管家。
“你这糟老头子!大晚上不睡觉,在屋里晃来晃去。你不睡觉我还要睡觉呢!”
不等柴大管家说什么,焦婆子又继续骂骂咧咧:“我怎么这么倒霉,嫁给你这样的废物!
以前年轻的时候伺候人,临了了可以荣养了,赚的那点子赏钱都给你这老东西填窟窿,一个子儿都没剩下。
我这是造了哪门子的孽啊!”
柴大管家心中的火气腾的一下就窜了起来。
“是我求着你来的吗?明明是你自己巴巴地从淮南跟过来的!
你在夫人身边当个荣养嬷嬷有什么不好,非要到京城来!”
说起这个,焦婆子更生气了。
她坐起身,觉得矮柴大管家一头,骂起人来没有气势,便直接站在床榻上,指着柴大管家的鼻子。
“柴仁德!我为什么进京你心里没个数吗?还不是因为这几年,你送回来的钱越来越少!
儿子们都大了,娶媳妇养孩子哪样不需要钱!
我好不容易求得夫人恩典,放他们出去做点小买卖。
你怎么说的?
你说没钱,这些年铺子里的亏空都要你出钱补上。你哄鬼呢!
别以为你心里的那点小心思我不知道!
之前世子身边的侍卫跟着你查账说了什么,我可都打听出来了。
从来就没有补上亏空这回事,甚至那账本都是你自己瞎编的……”
柴大管家听这焦婆子越喊越大声,连忙上前两步捂住她的嘴。
“我的祖宗,这可不能瞎嚷嚷啊!
要是被别人听到了,传到夫人耳朵里,我们儿子就算被放出去了,一个贪墨主家财产的罪名,足够我们全家流放西北!
世子那边我好不容易糊弄过去了,你可别说秃噜嘴,让夫人知道了!”
焦婆子拍开柴大管家的手,顺势抓住他的领子。
“你少吓唬我!你贪墨的钱又没用在我和儿子们身上,就算被夫人知道了,也和我们没关系。
我告诉你,你在外面养的小狐狸精,趁早给我打发了!
小心我直接把她发卖到暗巷子里去,到时候你的心肝可就要玉臂万人枕了。”
柴大管家低下头,不想让焦婆子过早发现他眼中的狠毒。
抓着衣领的这只手,虽然这两年都有认真保养过,但到底比不上双十年华的女人。
柴大管家一阵厌恶,只能暂时稳住她:“知道了,我明儿就把房子和钱收回来,再把她打发了!”
焦婆子满意地松开手,还细心地将捏皱的衣领扯平整。
“这还差不多。你留在京中,一待就是七年,从来没去过淮南。
我们阿杰和阿超现在都长成大小伙子了,马上就要娶妻生子,你也能当上爷爷了。”
柴大管家敷衍地应承着,心里想的却是,那两个儿子长得和焦婆子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从小又顽劣。
他都不知道为这两个儿子擦了多少次屁股。
为了帮他们兜底,好几个油水厚的活都被他当做人情让了出去。
后来郡王爷就藩,询问府里几个管事的意愿,看谁自愿留下来。
当时其他管事都不是傻子,郡王爷去淮南可是去当土皇帝的。
而留在京中,除了明面上那几个月钱,也就只能在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