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竹生将萧子阳抵在墙上,扭头淡声道:
“你先去,不用管这里。”
“嗯。”华皎皎应了声。
正要走,急救室的门却突然打开,出来一个医生,目光不悦地朝他们望过来。
“这里是医院,要吵到外面去吵,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华皎皎脚步被硬生生拉回,“医生,我是病人的孙女,我奶奶她怎么样了,毒素都清了吗?”
如果对方回答没有,她只能冲进去给老太太输木系能量喝灵泉,人命关天,管不了那么多了。
医生抬眸,奇怪又有些无语地看了她一眼,摘下口罩道:
“谁跟你们说病人中毒了?”
在里面就听到外面一直争吵谁下毒害了谁,要不是顾虑病人,他早就想出来骂人了。
华皎皎愣怔,“不是中毒?”
她下意识看向旁边的吴婶和郑叔。
后者二脸懵圈。
吴婶问医生:“那老太太是生什么病了?她吃完晚饭没多久就说胸口闷犯恶心,脖子上还起了红斑,我去拿药膏,回来老太太就已经面色发白地昏过去了。”
事发突然,华皎皎在没有看见老太太本人的情况下,先入为主相信了她是中毒,直到这会儿才得知具体症状。
她心里的大石头落下来一半。
虽然症状相似,但老太太应该是急性过敏导致的昏迷,吴婶他们送医及时,人应该没有大碍。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医生说:“病人肠胃不好,又有严重的食物过敏,你们家属是怎么照顾老人的,过敏的东西也给她吃?”
“过敏?医生,会不会弄错了,我照顾老太太很有些年岁了,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家里都交代过,也没听她说对哪种吃的过敏。”
“而且她晚饭只吃了萝卜烧牛肉,这两样东西以前吃都好好的,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过。”
吴婶语气焦急,满肚子问号。
她不是有意要质疑医生,老太太人好,把她当家人一样对待,她害怕医生不小心出岔子耽误了老太太。
医生也没恼,反问:“你和病人一起吃的晚饭,如果真有毒,你怎么没事?”
吴婶讪讪,“寻常人家一年到头都吃不上几次肉,更别说牛肉这种稀罕东西,我那碗没吃,打算省下来明天送去给我男人和孩子来着。”
现在想起来后背都冒冷汗,如果肉里真有毒,她这个行为真的很容易被认成凶手啊。
医生:“真是怪事,病人对牛肉和萝卜都不过敏……你烧菜的时候有没有放其他东西?”
吴婶后知后觉地一拍手,看向华皎皎:“山楂!”
“里面放了山楂,老太太牙口不好怕酸,家里之前从没吃过山楂,今天烧菜我还是管隔壁邻居借的。”
医生点头,“这就对了,病人应该是对山楂过敏,以前没吃过所以她本人也没忌口,倒是你们,怎么想到食物中毒上去了?”
“是阮同志说的。”
一直没吭声的警卫员郑叔接过话,手指向阮亦舒三人。
“我记得当时在门口,她听到牛肉是皎皎带回来的,一口咬定老太太是中毒,还跟大院里的人宣扬,老太太是吃了孙女送的东西才进医院的。”
后面半句,就差明说阮亦舒借机故意败坏华皎皎的名声,居心不良。
阮亦舒再摆不出刚才兴师问罪的架子,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老郑你这话说的,老太太出事,我比任何人都着急,一着急就乱了方寸,而且你们不是也怀疑牛肉有问题吗,怎么就成了我一个人的错?”
女人很快就镇定下来,巧舌如簧怼得吴婶和郑叔脸色涨红。
医生看了看两边,摆手,“行了,有什么事你们私下解决,别在走廊里堵着,也别吵着病人休息。”
说完,他让护士把病人推去病房。
华老太太已经注射了抗过敏的药物,只是前后这么折腾,精力耗尽,意识也昏昏沉沉的,人躺在病床上睡着了。
病床前尽孝,这么好的机会阮亦舒自然不愿错过,但邹竹生支起腿挡在门口,她只能带着儿子女儿等在外面。
“子阳子君,老太太以前把你们当亲孙子亲孙女疼,这回她生病,你们哪也不许去,就在医院好好守着,听到没有?”
阮亦舒压低声音,对两人耳提面命。
萧子阳嘴角被打出了血,一张口就嘶嘶地叫。
“你也说是以前,现在人家亲孙女回来了,还有我们什么事?”
“你懂什么,野丫头的亲妈已经回覃市了,我和人打听过,你们华叔叔不会跟她结婚。”
阮亦舒恨铁不成钢地嗔了儿子一眼,“老太太这阵子生我的气,所以我才要你们好生表现,见面三分情。”
她之所以这么想嫁进华家,除了对华仲远爱而不得,还有替子女考虑的原因。
可她千般算计,万般心思,姐弟俩是一个也没遗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