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仲远心跳莫名加快几分,“是我记错了吗,我的那块上面明明没有凹痕……”
“仲远,你说什么?”
华老太太没听清他的喃喃自语。
华仲远眉头紧拧,霍地站起来,脚步很急地走到窗边,觉得光亮不够又从抽屉里取出手电筒和放大镜,对着玉佩背面仔细查看。
他没摸错,的确有一道凹痕,在花纹边上,非常细微,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见状,华老太太走过来,“怎么了,玉佩有问题?”
华仲远用放大镜将凹痕指给她看,“我的那块是没有这个瑕疵的。”
“玉佩是假的?”华老太太面露惊讶,“可上面的花纹我认得,是陆琬自己刻的,外头应该买不到一样的。”
华仲远摇头,“玉佩不假,但可能不是我的那块。”
“玉佩有一对儿,你的意思……这块是陆琬的!?”
华老太太惊疑不定。
“怎么会,池家把玉佩给若兰作为认亲信物,如果真是陆琬的那块,他们从哪里得来的?你的那块又去了哪?你和陆平都去过池家,要是陆琬在,不可能认不出啊!”
华仲远同样满腹疑问,沉声道:“暂时无法确定,玉佩在池家放了这么多年,凹痕也许是后来磕碰添上去的。”
嘴上这样说,心中却已经偏向了另一种猜测,胸口砰砰跳得厉害。
池兰香从阮亦舒房里出来,又被叫到了二层小楼。
发现华仲远面色严肃深沉,她试探喊了声爸,小心翼翼地问他是不是改变主意了,见对方眉头一下就皱起来,立马闭上了嘴。
看来还是不同意,那就只能用阮姨说的法子了。
“喊你过来是想问问玉佩的事。”华仲远直言道。
池兰香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心虚,“玉佩怎么了?”
她带来首都的玉佩是从邹家狗崽子手里抢的,和华仲远扣在池家的那块一模一样,认亲时老太太和华仲远都没有怀疑,怎么这会儿又翻出来问?
华仲远眼底闪过一抹看不清的情绪,到嘴边的回答变成了“没怎么,我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想问问这玉佩都被哪些人戴过?”
池兰香暗暗松了口气,“您放心,玉佩被阿奶藏在盒子里了,没人戴过。”
城里人真矫情,这点破事还要计较,要是他知道这块玉佩其实是地主家狗崽子的,还不得嫌弃死?
“一直藏在盒子里的?”
“对啊,阿奶藏了十八年,前阵子要认亲才拿出来给我的。”
池兰香回答得信誓旦旦,没注意到两人看她的眼神变了。
华仲远从皮夹抽出一张相片,“若兰,你见过相片里的人吗?”
泛黄的老照片有些年头了,里面的女人五官精致秀丽,眉眼弯起天真无邪的笑,十分漂亮。
池兰香好奇地端详了一会,奇怪,这女人看起来……
怎么有点像邹家那个狗崽子?
不对,是邹家狗崽子长得像这女的,他天生女相,为此没少受人欺负。
用村里人的话来说就是,邹家剥削农民,损了阴德遭报应,才会生出一个长得像女人的儿子,阴柔小白脸,男不男女不女的,邹家到他这指定要断后。
“若兰?”
听见华仲远的声音,池兰香回神,对着照片摆了摆头,“不认识,没见过这个人。”
失望次数多了,华仲远心中已经掀不起什么大的情绪波动,问完就让池兰香出去了。
这一出弄得池兰香摸不着头脑,冒牌货的心虚让她总觉得自己顶替池皎皎的事露馅了,行坐不安。
片刻后,她按照阮亦舒的叮嘱,留了张字条后悄悄离开华家。
要吃晚饭了,吴同志来房间喊人,却发现池兰香不见了,匆匆跑去通知华老太太和华仲远。
这一晚,华家灯火通明,气氛压抑。
华仲远等人和公安在外面四处寻找,焦头烂额之际,池兰香才从藏身的地方出来“巧合”被找到带回华家。
“你这孩子,真是太傻了,怎么能因为我跟你爸爸的事离家出走呢,大冷天的,你一个小姑娘在外面多危险啊!”
阮亦舒捏着手帕抹泪,温柔抚摸池兰香的头,一派感动伤心。
池兰香也跟着哭唧唧,“阮姨,我想当你的女儿,如果爸爸不同意和你结婚,我看我还是回乡下算了,免得在这里被人指指点点,连个好婆家都找不到!”
“仲远,为了若兰的终身大事,不如我们先假结婚,等过几年大家不议论这件事了,我们再离,你看行吗?”
阮亦舒端得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温柔模样。
华仲远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静静看着这场闹剧,只觉得无比心累。
突然,阮亦舒看见他冲自己点了点头,然后冷淡的嗓音随之而来。
“暂时先这样,等我出差回来再说。”
这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