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顾铮所料,还没到吃晚饭的时候,池皎皎能治野蜂蜇伤的消息就传遍了桃源村。
七八户人家领着被蛰伤的娃娃来到顾家,老村长也跟着一道过来了。
顾母正坐在院子里摘菜,看到平日里活蹦乱跳的孩子们现在各个蔫头耷脑的,连忙迎出来。
“咋搞的这是,山里野蜂又跑出来伤人了?”
他们村背靠大青山,每年夏季山里的野蜂都会跑下来,倒霉的,出门打桶水的功夫都能被蛰几个大包。
老村长握着烟灰锅子,没好气地指了指几个排排站的小娃娃,闯完祸才知道乖。
“七月蜂八月蛇,现在秋分都过了,野蜂回窝产崽哪里会往山下来嘛,是这几个皮猴儿进山掏鸟蛋,结果把蜂子窝捅了。”
“野蜂记仇得很,追了他们五里地,蛰得脸上屁股上都是包,遭大罪了!”
其中被蛰得最狠的孩子黑蛋哇一声哭出来,“娘,我疼——”
黑蛋娘听孩子哭心里也难受,又气又心疼地拧了把他的耳朵,“活该,谁让你捅野蜂窝的!还腿短跑得慢,蜂子不蛰你蛰谁?”
“呜呜呜……”
黑蛋瘪着小嘴,哭得好不委屈,腿短是他的错吗?
“小娃娃哪有不皮的,吃亏长教训,你就别骂他了,赶紧找药给他擦擦。”
顾母没忍住劝了句,黑蛋伤口都流黄水了,看起来怪可怜的。
黑蛋娘别开脸抹了抹眼角,“去保健站擦了药的,不管用,昨儿夜里还发烧,去公社医院花了五块钱,回来还是喊疼,这不听说皎皎能治我们才过来的,想请她给孩子们看看。”
大人小孩的目光都看向池皎皎,老村长道:
“丫头放心,不让你白治,按赤脚医生给你记一天工分,你看咋样?”
池皎皎听到赤脚医生四个字的时候,嘴角弯了弯,柔声道:
“村长叔,我不要工分,身为村里的一份子,能用学到的本领帮助大家,我很开心。”
老村长大感欣慰,他没想到池皎皎的思想觉悟居然这么高,竖起大拇指,“这才是人民的好同志啊,我们都要向你学习!”
池皎皎乖巧地抿唇微笑,又转头看向黑蛋娘。
“嫂子,你刚才说黑蛋去保健站擦了药后发烧,擦的是什么药?”
黑蛋娘回忆道:“擦的清凉油。”
“怪不得,”池皎皎蹙起眉摇头,“野蜂毒性大,毒素进入身体后会引起发烧症状,光涂清凉油怎么够?”
“黑蛋年纪小抵抗力弱,又被蛰得这么严重,肯定是会发烧的,如果不对症治疗,严重了很有可能引起呼吸困难,甚至昏迷,搞不好黑蛋就……”
众人露出凝重的表情,黑蛋娘更是后怕地搂紧儿子。
池皎皎拍了拍胸口,“还好昨天晚上你们去医院去得及时,没造成更坏的后果,只是……”
她看了看老村长,欲言又止。
“事关娃娃们的安危,皎皎丫头你有什么想说的尽管直说。”
池皎皎表情不解,“胡叔是咱们大队的老医生了,经验丰富,按理说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啊?一个不小心可是会闹出人命的……”
黑蛋娘一愣,立刻接过话头,“不是胡医生,是徐知青!胡医生上隔壁村打针去了,还要几天才回来。”
点到这里,池皎皎便不说话了。
她当然知道胡医生不在村里,给孩子们擦药的是徐小莲。
其实有关徐小莲,池皎皎从原主那里得到的信息并不多。
原主前世一心系在宋文浩身上,哪怕看出徐小莲对顾铮有意思,也没放在心上,只知道顾铮回部队任文职后不久,徐小莲就拿到回城指标离开了桃源村,再之后的事就不得而知。
可自她接手,徐小莲就几次三番挑拨是非,在顾铮面前茶言茶语,相比于池兰香这种坏在明面上的,徐小莲更像一朵披着小白花外皮的毒药。
池皎皎眸子微眯,前段时间忙没空理会,这会儿闲下来正好把她和池兰香一块儿收拾了。
黑蛋娘气愤道:“村长,徐知青啥也不懂,差点害了我家黑蛋,这样的人就不该让她当赤脚医生!”
老村长捋着胡子,“话也不能这么说,人家徐知青擅长的是西医,打针什么的还是很在行的,公社都夸呢,但这回娃娃们被野蜂蛰,她这个赤脚医生确实没做到位。”
往年野蜂也伤人,胡医生几副草药下去也能好个七七八八,没出现过越治越严重的情况。
“哎,她也就会打点针,开点现成的药片了,把脉针灸那是一个都不会啊,上次进山,她居然连艾草都不认识!”旁边有个婶子插话道。
池皎皎脑子里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细细去想时又没有踪迹了。
黑蛋娘几个因为孩子的伤迟迟不好,对徐知青的意见很大,吵着让村长给个解决办法。
顾母眼珠子转了转,像是自言自语地念叨,声音却不小,“公社算什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