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急得满头大汗,本以为今天撞大运摸了两头肥羊,半路却杀出一个又凶又胖的程咬金,死死拽着她挣都挣不脱。
三号床老太婆好像和这个死胖子不对付,反而给了她机会,看男人一眼后,她捂着怀里的包逃了。
池皎皎故意放跑英子后,抬脚绊倒男人,从他手里抢回了皮包。
这时,林杏花和黎芳也匆匆赶来,后面还跟着病人医生护士一大群人,“小偷在哪?”
池皎皎示意两个男医生过来压着人,“抓住一个,老太太跳出来搅浑水,让那个女小偷跑了!”
三号床老太婆炸了毛,不悦地叫嚷:“死胖子你别血口喷人!什么搅浑水?我又不知道他们是小偷!”
“妈,别吵了!我包不见了,是不是被你拿了?”老太婆儿子神色慌张地从病房跑出来。
三号床老太婆心里咯噔一下,“啥包?我没拿啊!”
她儿子急得面红耳赤,双手不停拍着大腿,“我去食堂打饭,把包搁床尾了,不是喊你看着吗?刚从信用社取的一百块钱全都在里面呢!”
三床老太婆脸瞬间被抽走血色,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干嚎:“哪个生儿子没的偷我儿的包?我要报公安抓你!”
她不过就蹿到其他病房说了死胖子几句闲话,怎么一转眼一百块钱就没了?
池皎皎慢悠悠道:“同志,你的包是不是绿色帆布的,右边用蓝色土棉布缝了一个侧兜?”
“对对对!是我的包!”老太婆儿子忙不迭地点头。
池皎皎冲大门口努嘴,看热闹不嫌事大,“你的包在那个女小偷手上,你妈亲自放跑的,现在去追说不定能追回来。”
闻言,三床老太婆一骨碌爬起来,拉住儿子的手大喊:快!快去追——”
那可是一百块钱啊!她儿子上班不吃不喝三个月才攒的出来!就这么没了,不是要她的命吗?
只见两人拉拉扯扯地往医院外跑去,儿子还得抽空扶一瘸一拐的老太婆,追得上个屁。
池皎皎不雅地翻了个白眼。
以她的身手,就算有人来捣乱,也能留住那个女小偷。
但凭啥呢?她又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大善人。
帮三床老太婆抢回包,指望她感谢你?做梦吧,只会给乳腺添堵罢了。
池皎皎做好事从来都分人,像黎芳这种合眼缘的,她是很乐意帮的。
“黎芳同志,你的包,快看看里面东西少了没有。”
黎芳的是印有沪市字样的黑色人造革手提包,里面不仅装了公款文件,还有她个人的证件介绍信等。
钱没了好说,她爸妈哥哥二话不说就会帮忙给补上,可弄丢文件耽误肉联厂收购生猪可就麻烦了。
“妹子,你真是帮了姐大忙了!”
黎芳检查完包里的东西,亲热地拉着池皎皎道谢,“打今儿起,你就是我亲妹子,管我叫芳姐就行,以后上县城吃穿住行都来找姐,姐罩着你!”
池皎皎手被她拉着,又摸又捏的,有些不自在,为什么身边的人都喜欢捏她的手?
包子娘、顾母、金花婶还有现在的黎芳姐,是因为她手肉乎乎的很好捏?
好像只有顾铮避之不及,摸小手吸能量的时候,僵硬的像块铁坨坨。
她轻轻把手往外抽,“黎芳姐你太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妹子,你这是怀疑姐的能力?”黎芳佯怒,英气的五官看起来还挺唬人。
她竖起大拇指朝自己方向指了指,然后把家底透了个干净。
“你姐我是县肉联厂采购部的,你姐夫食品厂主任,你干哥在省轧钢厂管事,你干妈是妇联主任,你干爸在革委会也算个小官,你就说,姐能不能罩着你吧?”
黎家扎根南阳县城,家里一水儿的干部和职工,再往上走走,省城也是有人的。
池皎皎:……牛比。
县城版霸道姐姐爱上我?
她没有犹豫的,立马回握住黎芳的手,甜甜笑开来。
“姐,芳姐,你是我亲姐,妹妹往后就靠你罩着了~”语气要多腻歪有多腻歪。
废话,送上门的大腿不抱,她傻吗?
那谄媚的小模样把黎芳逗得乐不可支,姐俩好地揽住她的肩膀,“走,别去食堂打饭了,姐带你出去搓顿好的!”
“还有干娘,一起啊。”
直到林杏花被带到镇上唯一一家国营饭店里的时候,她都没能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突然多了一个干女儿,干女儿还是城里了不得的干部家庭出身。
临近太阳落山,街上行人并不多,清一色的蓝灰补丁衣服,脚步匆匆,精神面貌很昂扬,但掩盖不了他们脸色蜡黄、身形消瘦的事实,一眼望过去灰头土脸的,像褪了色的老照片。
街道两边是矮矮的平房,暗青色墙砖上印着大字号的红色标语,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座两层建筑物,其中就包括了这家国营饭店,一座沿街而立的小楼,门口摆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