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预兆,视线相对的刹那,副将又一次心虚的移开了眼。
一移开,副将就后悔了。
这次真没有什么,可他这么一移开,就显得心虚了。
“我这眼睛,真不中用。”副将懊恼至极,忍不住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啪!”这一巴掌,副将用了十成的力,打得又响又亮。
“你没事吧?”宁战吓了一跳。
苏云七亦是一怔,随即笑了:“我好像把人吓到了。”
“是他胆小无用。”闭目养神的九皇叔,突然睁开眼,语带玩笑地道。
苏云七笑了一声,没有接话。
她来,是为了帮九皇叔,检查那粒药丸是否是真的,是否可用。
王子戎的好友,创立药王谷的徐神医的后人徐川柏,曾给王子戎写信,告诉王子戎,真正的解毒药丸在他手上,药王谷谷主手中的这一粒,是假的。
但真、假这种事,不是旁人说了就是,他们得拿到药丸,查验才行。
随行的,就只有苏云七一个会医,九皇叔身边,医术最好的,也就苏云七一人。
苏云七此次,会随同九皇叔来药王谷,一是为了保证,九皇叔在路上的安全。
另一也是,查验那粒解毒的药丸,能不能给九皇叔用。
入口的东西,尤其是药,但凡药性有一点偏差,就会从救命的良药,变成杀人的毒药,容不得九皇叔不谨慎。
旁的大夫,九皇叔不信任,唯有苏云七,他才相信。
“对了,你刚刚要说什么?”宁战在副将说,没有什么事后,就不再追问了。
作为一个贴心的上峰,要有边界感,要尊重下属的隐私,少过问下属不愿意说的事。
“我说……九皇叔现在有家室了,跟以前不一样了。”副将想到,他看苏云七的原因,自己先笑了。
他就是好奇一下,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九皇叔活得像个人。
结果刚看一眼,还没来得及好好打量,就被人抓了个正着,还真是够敏锐的。
副将只能,不愧为是,能在九皇叔身边活下来的女人,果然有一点子东西。
“呃……”宁战没想到,副将会这么解释,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你这么说,倒也对。”
不然怎么能解释得清,九皇叔为何突然变得谨慎了,连不敢、害怕这种话,都能这么不要脸的说出来了。
宁战忍不住,回头去看苏云七,不过只看了一眼,就被副将给拉了回来:“将军,想一想用那粒药,从九皇叔手上换什么吧。”
副将也不想,可他怕,他们家将军给他一眼,被苏云七发现个正着,然后心虚地移开。
本来没什么的,人站在那里,看也就看了,可一对上视线就移开,没什么也变成有什么了。
他们东壅关大营的,有他一个丢脸的就行了。
“不能不给吗?”宁战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没有再看苏云七。
副将没有劝说,只反问:“将军你确定,你能不给?”不给,就要打开东壅关,放九皇叔的三千黑甲卫入关。
到时候……
皇城那些官员,能喷死他。
为了皇帝,为了北庆的颜面,别说皇帝跟宁家不对付,就算再看中宁家、看中宁战,也会牺牲宁战,以成全朝廷和帝王的颜面。
“总觉得,亏了。”宁战从怀里,把药瓶掏出来,一脸憋屈。
“总比没有的好。”副将只能这么劝宁战了。
要知道,若不是他们运气好,抓到药王谷谷主的家眷,现在更难。
“你这么说,倒也对。”宁战想了一下,也就不纠结了,认真地跟副将商量:“除了不让九皇叔带三千人入关,咱们还能要一点别的吗?”
“将军你觉得,你凭这粒药丸,能阻止九皇叔的三千黑甲卫入关?”副将就差,给宁战一个白眼了:“将军,你要学会面对现实。药王谷谷主,宣称他们手上,有一粒能解百毒的解药,你看九皇叔受了药王谷的威胁,给了药王谷谷主面子吗?”
宁战怔了一下,举着药瓶,一脸气馁:“那这药岂不是没用?”他可是想借这粒药,大干一场,好好地在青史上留个名的,现在看来,是没希望了。
“就像九皇叔说的,这药是真是假都不能确定,就算是真的又如何……九皇叔又不等它救命,虽急但也不够急,至少九皇叔表现出来的是这样。他这般表现,有可能是真不急,也有可能是伪装的,但这些都跟我们没有关系。”
副将苦口婆心劝说:“将军,做人不能太贪心,我们能解决眼下的问题,不用被皇城那些龟孙子推出来做替罪羊,就已经很好了。”
宁战明白,但他憋屈:“我怎么有一种,明明挖到了宝藏,却是空忙一场的感觉。”
副将想劝,可想了一下,可不就是这么一回事。
但有什么办法呢。
强权之下,无人能抬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