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
九皇叔突然唤了一声,语气沉重,隐有一丝失望。
“皇叔?”三皇子抬首,准确地望向九皇叔。但无神的眸子,昭显了,他与常人的不同。
他的眼睛看不到,看不到九皇叔脸上的失望,看不到九皇叔眼中的谴责。
九皇叔轻叹了一声,语重心常地道:“老三,不是所有的人与事,都能利用的。有些人很珍贵,你要学会珍惜,不然等到后悔了,就来不及了。”
皇叔,他……
呵!
三皇子一怔,随即低下头,掩去脸上的嘲讽:“皇叔教训的事,是侄儿逾越了。不过,皇叔你误会侄儿了。侄儿只是觉得,有朝廷出面更名正言顺,也更能震慑某些宵小。”
要不是皇叔对苏云七不够重视,对苏云七不在乎到天下皆知。北庆那位长公主,又怎么敢打上门。
几个江湖宵小,又怎么敢在萧王府掳人。
有些人很珍贵,于他而言,苏云七尤其珍贵。
没有人,比他更在乎苏云七的安危。
可于九皇叔而言呢?
九皇叔真要觉得苏云七珍贵,真要在乎苏云七,根本不会有今天。
九皇叔他哪来的脸与底气,训斥他。
三皇子想笑,可
他知道,他不能笑,尤其不能当着九皇叔的面笑出声。
现在的他,还没有资本,嘲笑九皇叔的言不由衷,嘲讽九皇叔的虚伪。
明明向他父皇低个头,与他父皇联手,是最快最有效,也是震慑效果最好的办法,却为了自己的虚荣心而不用。
什么“有些人很珍贵”,这种话也只能骗骗,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要是苏云七在这,肯定是不会信的。
三皇子面上恭顺,实则倨傲。
他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实则九皇叔全都看在眼里。
这是一头长大的狼崽,也是一头不驯的狼崽。
九皇叔想,他大概明白,皇上为什么要让太子,取代三皇子了。
皇上能驾驭得住三皇子这头狼崽,但皇上的继承人,驾驭不住三皇子。
如果是之前,皇上还不在乎,可中了毒,险些丧命后,皇上不得不考虑继承人的事。
而太子,并不出彩。
一个人能力是有限的,太子实在称不上天纵英才,只能说是守成之君。
与其想着,将太子培养成不世名君,还不如将三皇子打压下去。
于是,皇上夺了三皇子的权,在培养太子的同时,也拿三皇子给太子当磨刀石。
就是
不知,最后是刀被磨得更锋利,还是石头把刀给磨损了。
猎狗已越矮墙,进西南方向追去。
九皇叔也没有,跟三皇子多言,留下了一句,老实呆着,便带着侍卫追了出去。
三皇子老实地站在原地,无神的双眸,死死地看着九皇叔等人消失的方向,温润的面容满是无力与颓废,垂在一侧的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暴出……
他果然,没用呀!
苏云七出事,他只能借父皇的力去找人,去震慑那些不安分的宵小,可九皇叔却能亲自带着侍卫去找人。
有些人,很珍贵,珍贵到不能浪费时间去找皇上周旋,珍贵到要自己亲自去救。
他不知道吗?
他不想吗?
可他做不到。
双眼看不到的他,便是想要亲自去救苏云七,也做不到。
“叶青,我是不是很没用。我永远只能依靠别人,依靠外力。”三皇子伸出双手,笑得无力:“眼疾让我看不到这个世间,让我只能倚靠别人。”
“殿下,术业有专攻。有些人能打,有些人用脑。殿下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自有人为殿下赴汤蹈火。”叶青悄无声息地出现,站在三皇子身后。
叶青就像三皇
子的影子,不显眼,平时也不出现,但三皇子需要他的时候,他就一定会出现。
“但有些事,只有自己亲自做才放心。比如去救苏云七,皇叔哪里不知,他府上的侍卫去也能把人带回来。甚至,中毒的他,还不如他府上的侍卫,可他不放心,还是亲自跑了一趟。”
三皇子笑得自嘲:“再看我,我同样担心苏云七,同样不放心,把苏云七的安危交给侍卫,可我能做的,就是借父皇的威,借朝廷的势,去震慑药王谷的人,而做不到亲自出手。”
“殿下不必跟九皇叔比,九皇叔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九皇叔这样的人,数十年,甚至上百年也出不了一个。
叶青说完,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又连忙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殿下,九皇叔身上的毒还未解,他这一趟奔波下来,没有动手还好,要是动手了,引得毒发,除了添乱外,没有旁的收获。”
“你说得对,皇叔他呀……太自负,太自大了,总认为自己是无敌,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