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蕾对这个答复很不满意,瞅了顾尔容那个中看不中用的男人一眼,心里冷笑了好几声,说:“姐,你说咱俩同时办的酒席,你咋没一点反应呢?”
关幼霜大口嚼着肉夹馍,就跟没听到一样。
“也难怪,姐夫他经常在县城,你们聚少离多,机会是少了点。”
顾尔容忍不住咳了一下。
关蕾瞪了他一眼,心想:就算给你机会,也不见得你能生出来!
跟着这个是男人,她上辈子连母亲都没做成。
她装模作样地笑着说:“女人啊,最重要的还是要选个好男人。”
关幼霜点着头,说:“对对对。”
当着顾尔容的面,关蕾也不好再说什么,反正她觉得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说:“那你们慢慢吃,我要回咱们家一趟,告诉咱妈这个好消息。对了,你有没有要捎带的?”
她本来想的是,关幼霜给她爸妈买点什么东西。
谁知道,关幼霜摇着头,说:“没有。”
“妈也喜欢吃酿皮,你不帮她带一份吗?”
关幼霜笑着说:“我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不是你要回去吗?你买给她啊。”
关蕾脸色一变,说:“我不是刚才就说了吗?我钱不够啊。”
“哦,我也不够,那你下次再帮她买呗。”
“姐,你……”
关幼霜把最后一口馍塞进嘴里,对顾尔容说:“走吧,去还架子车了。”
关蕾在心里哼了一声,就转身走了。
关幼霜买了一些香蕉,一些苹果,顾尔容提着。
他们来到爆米花那老人家的巷子口。
刚才,关幼霜扫了一眼,那老人今天并不在摊位上。
巷子里并没什么人,他们很快就到了门口。
关幼霜还是不由自主地望了望墙上的那个碗,碗里放着一点馍。
门紧闭着,她敲了敲门。
好一会儿,那老妇人来开门了。
顾尔容一愣,这,不就是年前他救的那位阿姨吗?
年前,他来集市办年货,这阿姨跪在集市上,哭得撕心裂肺。
好像是儿子在煤矿上出了意外。
后来,那阿姨走了,他实在放心不下,就跟了过去。
却发现她正准备喝农药。
关幼霜开口,打断他的回忆:“阿姨,我来还架子车了,不好意思,本来想早点来还的,这几天太忙了。”
那老妇人记得关幼霜,嘴角向两边咧开,露出一个微笑。
“没关系,我们也不用。你们进来喝口水吧。”
进去后,才发现那爆米花的老人躺在炕上。
“阿姨,叔叔这是怎么了?”
“昨晚着了风寒,有点感冒,刚吃了药,睡着了。”
“没去卫生所看看吗?”
“小感冒,不碍事。”老妇人帮他们倒着水。
顾尔容把水果放在桌子上,看着那张年轻的放大了的黑白照片,心里堵得慌。
“就来还个架子车,你们还花这钱干啥?”
老妇人把水杯递给顾尔容,愣了一会,说:“孩子,我怎么觉得你有点面熟,我们是不是见过?”
老人按了按自己的头,似乎在想到底在哪里见过。
顾尔容并不想说,因为怕勾起老人不好的回忆。
他摇了下头,说:“没有吧阿姨,我这是第一次来,还是我媳妇喊我来的。”
老妇人笑着说:“真好,你们小两口感情真好。”
老妇人看向相片,自言自语:“如果我的小武还活着,说不定也会找一个好姑娘结婚生子。”
关幼霜觉得心里一阵难受。
这世间最残忍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想起自己上一世的爸爸妈妈,不知道他们过得可好?
她多么想再看他们一眼啊!
可能看到她情绪的变化,顾尔容揽了揽她的肩。
他只当是她在为老妇人难过。
关幼霜努力调整了下心情,说:“阿姨,您还记得我上次说的,想让您去我们刺绣厂的事吗?”
老妇人点了点头,说:“记得孩子,但是这家里你也看到了,我们老两口身体都不好,活不了几年,所以想留在家里陪儿子。”
“阿姨,您别这么说,弟弟在天之灵也是希望看到您和叔叔好好生活的。”
“我知道,我不会再寻短见,年前我已经寻过一次了,当时有个男娃救了我,他对我说,就算为了儿子,我应该活下去。”
说到这儿,老妇人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紧紧抓住顾尔容的手,激动道:“我就说你怎么那么面熟,问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男娃。”
顾尔容微笑地点点头。
“这半年我一直在集市上找你,可就是见不到你,孩子,你家在哪个村子呀?”
“顾家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