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彩荷摆摆手,说:“没有,你提那白眼狼干嘛,一提我就来气。你等下,我这次做的甜醅子还挺甜的,我给你盛一碗。”
说着,张彩荷就去厨房盛了一碗出来,顺便给王月桃拿了个板凳。
她自己则舀了一大勺凉水,坐在厨房台阶上就咕噜咕噜猛灌起来。
冰爽!
她心满意足地擦了把嘴。
她的胃不好,喝了凉水总是胀得睡不着觉,今天是迫不得已。
王月桃吃了几口甜醅,夸赞了一番后,又继续说:“嫂子,我听说幼霜要开厂了。”
张彩荷一愣,“开啥厂?”
“好像是刺绣厂。”
张彩荷笑着说:“她婶子你可真会开玩笑,她开刺绣厂?你咋不说她当县长?你要说我家蕾蕾开我倒还相信。”
“其实一开始我也不太相信,但你没发现吗?幼霜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张彩荷一想到这些就来气,说:“那是中邪了。”
王月桃低声说:“她哪来的那么多钱,你想过没有?”
张彩荷当然想过,但一直没想明白,她自己也打听过,顾尔容虽说吃着公家饭,但工资才几十块,根本不可能给她那么多钱。
“我听说,我给你说是拿你当自己人,你别骂我啊。”王月桃继续低声说,“我听说,她好像结识了县地毯厂的厂长,那厂长好像挺喜欢她的,听说还给她的刺绣厂做宣传呢。”
“厂长?不可能,她一个睁眼瞎的文盲,咋可能认识什么厂长?谁给你说的呀?”
“我姑姑家的女儿不是在地毯厂打工吗?她说那厂长还专门喊幼霜去给她们讲什么刺绣的针法还是什么,说幼霜什么都会,还会画画。我一开始还不相信,觉得估计是有重名什么的,结果我妹说就是顾家台的那个。”
张彩荷越听越迷糊了,刺绣?画画?
她这是神仙附体了?
“哦,对了嫂子,”王月桃走过去向大门外望了望,关上大门走过来,低声说,“我听我们峰峰爷爷说这次邮电局在咱们乡镇上推出了一个安装电话的大福利,咱们整个乡只能报两户人家。”
张彩荷心里一动,自从女儿出嫁后,她就很想安装电话,那样她就可以和她的蕾蕾说话了。但因为价格高得离谱,只能作罢。
“这几天很多听到小道消息的人都来我们家找峰峰爷爷,那饼干罐头啥的都堆了一桌子。”王月桃停顿了下,继续说,“但我一直惦记着你,打算让峰峰爷爷给你留个名额。”
“谢谢你了他婶子,这个名额需要多少钱?”
“只要2000多,还赠送一年的固定电话费,也就是只要你不打电话,就没有其他费用。”
张彩荷眼前一亮,确实好划算,前几天她去邮电局问,人家说要5000多呢。
她也知道,这年头的电话都是奢侈品,一般一个村子里只有一半户人家才有,而且还需要提前申请。
比如他们关峡谷,就王月桃家才有,这还是因为她公公之前是老村长,借着这个身份,才顺利申请到的,就这,也花费了四千多呢。
当然王月桃八面玲珑,她善于和村子里的人打交道,平日里的关系维护得都还可以。
自打家里安装上这个电话,她便在村里做起了生意,别人去她家里打电话,一分钟3毛钱,接电话,一分钟2毛钱。
这两年,村子里很多人都外出打工了,大人们想孩子了,就把电话打到王月桃家。
为此,王月桃还专门在自家大门头上安装了一个喇叭,便于随时传话。
不过因为电话费贵,大部分时候,打电话的人都会和家人约定一个固定的时间。
张彩荷很需要电话,特别需要,但问题是,她没钱。
“这个东西嘛,我听说以后只会越来越贵,反正要用一辈子嘛,能装就尽早装,我们当时装的时候你也知道,要四千多呢,每个月还有十块钱的固话费。”王月桃继续说。
张彩荷点头,说:“我知道,主要是两个闺女才刚出嫁,置办嫁妆,办酒席花了不少钱,家里实在拿不出钱。”
“天呐,我的嫂子呀,你咋这么死板啊,我刚不是说了吗?你家的大女儿幼霜她要开厂了!开厂啊你想想,手上没个几万能开起来吗?至少得一两万吧,你找她去要几千块也没多难吧。”
张彩荷大吃一惊,眼睛瞪成了铜铃:“几万?她哪来的几万?”
王月桃了然于胸地笑了笑,心想:哪来的钱?这还用问,人家傍上了有钱的厂长,拿床上那点本事换来的呗。
她端起碗喝点甜醅汁,说:“我也就打个比方而已,我意思这也是一条路,总比你花高利息去贷款强吧?”
张彩荷心动了。
王月桃趁热打铁:“你是她妈呀,生她养她二十几年,要点钱不是很应该的吗?不过幼霜打小孝顺,说不定你提一下,她就直接给你钱了呢。”
张彩荷彻底被说服了,她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