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你说。”王惠英温和说道。
“爸妈,现在元元也大了,我们一家子挤在一起终究不是个事,我和如意商量了下,想再修一道院子。”
空气凝固了,大家都沉默了。
顾运良沉着脸,问顾如意:“你们想分家?”
顾如意低着头猛灌着水,不敢说话,脸红得像猪肺。
顾运良叹了口气,说:“分家分家,分了还能叫家吗?你们兄弟俩从小到大,从来没吵过架,我一直以为你们和别人不一样,看来,我还是看走了眼。”
黄春燕赶紧说:“爸,我就随便提一下,您不同意的话就当我没说,元元才7岁,我们还是可以住一起的。”
关幼霜开口了。
她说:“爸妈,我觉得嫂子说得有道理,之前尔容是一个人,现在呢,我俩毕竟组成了小家庭,两家人住在一起,时间长了,难免会出现磕磕绊绊。”
黄春燕沉下去的心又开始跳跃了,便感激地看了关幼霜一眼。
“一家人不一家人不在于有没有住一起,而在于心有没有连在一起,元元大了,确实需要自己的空间,我赞同嫂子的提议。”
顾运良没说话,顾如意说:“你嫂子也就那么一提,就算真的分家,她有没有想过,住哪里?”
“你说,你想好了吗?”他又问妻子。
“想好了呀,小玲他们家之前的老院不是闲着吗?我问过她,可以借着住。然后咱们八月份打完工就回来开始修房。”
顾运良很生气,原来,她早都打算好了。
他使劲放下筷子。
王惠英看了看丈夫,说道:“既然你们都同意,那我也没什么意见,至于怎么分你们自己商量就好,我和你爸还是跟着尔容吧。”
黄春燕欣喜若狂,她知道,虽然家里一直都是公公顾运良做主,但只要是婆婆说出来的,公公从来都不会反对。
她赶紧扒拉完碗里的饭,说:“谢谢爸妈,我和如意以后一定会好好孝敬您二老的,元元,快给爷爷倒酒。”
“妈,我不想去其他地方住,我想跟着爷爷奶奶。”元元耷拉着头,噘着小嘴不高兴地说。
“元元就暂时跟着我们吧。”关幼霜说,“你们过两天也要去外地了,我来帮你们照顾元元。”
晚上。
黄春燕拿着两双自己绣的鞋垫,去找关幼霜。
幸亏她去得够早,顾尔容正在洗漱,还没开始“大发兽性”。
看到嫂子进来,顾尓容快速擦了擦脸,准备出去。
黄春燕喊住他,说:“尔容,我过来主要说说分地的事,你要不一起吧?”
“没事,你和幼霜说吧,都由她决定。”
“那行。”
一番寒暄后,黄春燕说:“幼霜,咱们家自留地的情况,你可能不太了解,我给你说一下。咱家共有五亩三分地,除了门口这一块一亩二分的大片,其他都零零碎碎,在河道对面。
“门口这块呢,虽然土壤不怎么好,距离河道是有点点远,但只要肯辛苦点挑个水浇一下,种个土豆啥的还是可以的。
“河道那边,太远了,又零零碎碎,有些地就巴掌大小,还是不太好经营。
“我是这么想的,门口这块和河道那块三分地放到一起,其余的放一起,就这样分,你觉得怎么样?”
关幼霜听出了黄春燕的意思,她想要河道那边那些地。
这也可以理解,因为地理位置方面的优势,前几年河还没干的时候,他们家几乎所有收成都是那些地产出来的。
不,应该是所有。
门口这块地就挺邪门,种啥啥不成,荒草倒是茂盛得很。
关幼霜想起原书,虽然在书中,这事是在一年后才发生的。
原因主要因为关蕾死活不同意,她那时候还没学会做饭。
黄春燕也是这样划分土地的,当她问关蕾的意见时,关蕾也明白聪明人都会选河道那边土壤好的,但她又高傲地觉得顾尓容吃着公家饭有工资,便带着一点施舍的心态,选择了门口这块大片的。
顾尓容没什么意见,节假日都会回来帮忙,但关蕾,不说是不是种地的料,她是连地里面都懒得去,成天对着镜子鼓捣自己。
一开始,顾运良和王慧英还帮忙除草浇水,但后来因为腰伤没恢复好,婆媳间又矛盾重重,索性也不管了。
即便是后面雨水充足,这地永远都是荒草比庄稼还旺盛,气得顾运良直骂造孽。
这还不算,更为可恨的是,后来村子里的伏银喜看上了这块地,关蕾便自作主张,同意以1000块钱的“高价”买断,气得顾尓容几天没合眼。
伏银喜有个上大学的儿子,学的正是地质学,他趁假期取过那块地的土壤,去学校化验后发现很适合种外省的几种蔬菜。
他毕业后就这样做了。
事实证明他的判断很正确,一家子赚得盆满钵满,在省城买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