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渊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双眸染上猩红浓烈的杀意,“江舒儿,你竟然真的骗了朕。
朕顾念旧情,所以多次对你手下留情,你怎能这般阴险歹毒,将朕蒙在鼓里!”
若是她当日实话实说,没有从中作梗,他和盛念念又怎么会闹到今天这一步!
夜无渊越想越气,黑眸中翻滚着阴云,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重,肆无忌惮发泄着怒火,仿若要将她的喉管生生捏碎一般。
江舒儿忍着强烈的窒息感,用微弱的声音哭诉道,“皇……上,臣妾骗了您……是臣妾不好!但请您不要污蔑舒儿的清白,您好好想想……如若舒儿没有……同您欢好过,那当时留在您床上的那些处子血,您难道……也要说那是假的?!”
她的辩解夜无渊全然不信。
他冷硬的唇角勾起一抹惊心可怖的笑,周身满布沉沉戾气,像极了讨命的阎王,“江舒儿,你还真是不知死活,事到如今居然还想要骗朕!皇后说过,与朕欢好者会失去当晚的记忆,你若真跟朕有过夫妻之实,又怎么可能将一切记得那么清楚?!”
那药会让人失忆?!
江舒儿心惊一刹,不过很快镇定下来,垂头掩下眸底那抹心虚,蓦地笑了起来,“说到底……那药是叶琼羽做的……恐怕皇后娘娘自己都无法确定,是不是所有与您欢好过的人……都会失去记忆吧?!”
“舒儿知道您偏爱皇后,所以她的话您奉为圭臬……舒儿的话……您是一个字都不愿相信……既然如此,那您就杀了舒儿吧……”
说着,她缓缓放开自己的手,抚着自己的肚子,用一种绝望又决绝眼神望着夜无渊。
某一瞬间,夜无渊真的想掐死这个害他不浅的女人!
但盛念念当晚终究是离开了,所以后来他到底有没有和江舒儿发生过什么,他完全记不清楚。
他不不能没有确凿的证据,就错杀一个无辜的孕妇。
思及此,他终究平静了下来,烦躁又闷堵松开了手。
霎时间,死里逃生的江舒儿如干涸已久的鱼,大口呼吸着空气。
她眸底闪过一抹恨意,面上却依旧泪眼朦胧的继续哭诉,“皇上,既然你不愿相信舒儿,为什么又不杀了我……舒儿无怨无悔陪在您的身边快十年了……只想着有朝一日,您能多看舒儿一眼,宠爱舒儿一分。”
“您现在觉得舒儿肚子里的孩子是野种……这样舒儿即便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早知如此,舒儿倒宁愿小时候从未救过您,当日您和娘娘遇到刺客,舒儿舍身替您挡刀,您也不应该让娘娘救我,索性……”
“够了!”
她话未说完,夜无渊没有给她半点情面,“别跟朕扯过去的那些事,你确实救过朕的性命,但朕也从未亏待过你!朕刚才没有杀你,并不代表朕相信你的话!”
“既然你宁死不认,朕暂且放你一马,那夜的事朕会派人彻查到底!如若查出你是在撒谎,朕不仅会杀了你,还会坐连九族,一个不留!”
留下这句冷硬无情的话后,夜无渊片刻不想多呆,气势汹汹的拂袖离去。
劫后余生的江舒儿无力瘫坐在地上。
久久凝视着男人高大的背影,双手狠狠攥在一起,掌心流出越来都浑然不觉。
离开香积殿后。
夜无渊想着刚才江舒儿的话,心情非但没好转,反而更加烦躁郁闷。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每次他想要彻底和她了断,她就用救命之恩来压他,偏偏他又做不到无情无义,所以长久以来,也不得不被这份恩情给紧紧束缚住,畏手畏脚不敢真的下手。
其实如果可以,他也多想当初江舒儿当初没有救过自己,就让他溺死在河里。
这样一来,他或许就不用承受现在这钻心入骨般的切肤之痛!
那日的真相,和盛念念之间的种种误会,如何彻底还清江舒儿的救命之恩……
各种解不开,理还乱的心绪让夜无渊英挺的眉宇间满布愁云,神色痛苦压抑,让人很是心疼。
叶清一直默默跟在他的身边。
看到本应意气风发的年轻君主如此意志消沉,心里也十分着急,想了想,他硬着头皮上前道,“皇上,龙体要紧,您万万不要过分忧虑,依属下之见,不如我们先回凤仪殿,好好和皇后娘娘谈谈……”
这样一来,他就能借此机会,当着两人的面拿出那些证据……
夜无渊便重重长叹了一声,眸底的忧愁愈发浓盛,“朕又何尝不想见她!”
“可有关那晚的记忆,朕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到底有没有碰过江舒儿,没有彻底解决这件事之前,朕又如何有脸面去见她?”
何况他今日那么粗暴蛮狠地对待她,还差点伤到了孩子,她现在恐怕是恨不得他死吧……
听到这番推心置腹的话,想到皇后娘娘的暴脾气,叶清也顿时没了注意。
他正暗自惆怅,夜无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