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硕话音刚落,人群里立刻响起一阵冰冷的吸气声。
大家其实都知道无霜和碧莲是江舒儿的婢女,但毕竟无人指控,谁都不好真的往江舒儿身上怀疑,可现在……
而孙宜微这时也猛地恍然大悟,盛念念说的没错,她今日还真是被人当枪使了!
她不忿地瞪着江舒儿,脸上火辣辣的疼。
难怪江舒儿今日这么着急请她们过来,还三番五次暗中挑起她和盛念念之间的矛盾,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好坐收渔翁之利!
只能说这件事情太戏剧化了,方才她还觉得江舒儿厉害,能够把盛念念玩弄于股掌之中。
没想到瞬间一百八十度大反转,江舒儿才是被盛念念耍得团团转的那个!
盛念念冷冷的勾唇,朝江舒儿看去,“江侧妃,女子贞洁最重要,你请来这么多人,设下这么大一个局,想看本王妃身败名裂,你真是好恶毒的心,好大的狗胆!”
江舒儿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整个人错愕的瞪大眼睛,仿佛震惊到五脏六腑都错位了。
没想到这个杨硕竟然是个窝囊废,被盛念念这么一激就全盘托出了。
而盛念念这番话直接盖棺定论她的罪名,她对上夜无渊那双冰冷骇人的眸子,更是心中一颤,当即跪下,急切的开口。
“王爷,不是这样的,舒儿真的不知情,舒儿是与王妃不和,但是怎么敢伤害王妃呢!”
夜无渊压抑着的怒火终于翻滚而起,他猛地拍桌,目光冷冽的扫过无霜与碧莲,最后落在江舒儿的身上,“舒儿,碧莲和无霜是你的婢女,她们若是参与这件事情,难道你会不知?”
“今日这场赏花宴办得突然,杨硕出现的也恰到好处,舒儿,你究竟做了什么?!”
碧莲生怕此事牵扯到江舒儿,忙道:“王爷!奴婢是被冤枉的啊!”
“奴婢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从头到尾更没接触过这个杨硕,更别提参与谋害王妃了!此事,侧妃更是不知情!”
无霜的脸色惨白,头也不敢抬,也继续否认道:“奴,奴婢也并没有跟此人接头过,全是王妃的手下误会了!”
江舒儿楚楚可怜地红了眼眶,跪在夜无渊的跟前,身体摇摇晃晃的,像是受到极大打击一般,“王爷,您难道真的相信此人的一面之词吗?”
“舒儿对天发誓,绝对不知道这件事情,也根本不可能让碧莲和无霜私下里对王妃图谋不轨!”
“况且这个杨硕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他咬死是王妃的错,认定王妃辜负了他,现在事情败露,轮到王妃质问他了,他便开始随意攀咬舒儿。”
“您要相信舒儿,这个杨硕才是满嘴谎话,他才是罪该万死的人!”
说完,她还不免咳嗽了急几声,柔柔弱弱的模样任谁见了都会心疼。
换做平时,夜无渊肯定心疼地上前了,但他此刻并未立马扶起她,而是一语不发。
他就这样盯着江舒儿,仿佛要把对方的一切都看穿,那种凌厉带着审视的目光,让江舒儿头一次从夜无渊的身上感受到恐惧。
盛念念抱怀盯着江舒儿,眼眸半眯好像利刃,冷笑一声语气十分不屑,“江舒儿,你也不用挣扎了,那封信难道不是证据吗?”
“若杨硕只是慌不择路来攀咬你,又怎么可能怀里揣着五百两,正好跟你婢女无霜兜里的钱财能对得上?”
“而且你的两个婢女都在现场被程诚逮了个正着,事到如今,人证物证皆在,你还想辩解什么?”
她今日非要扒掉江舒儿的伪装不可,这个绿茶真是坏透了,连心眼都是黑的!
搞这么一出就没想让她好好活着,她在宫里那两天,完全不知江舒儿为她布下了大局,若非晚雪和程诚早有察觉,今日江舒儿恐怕还要借着奸夫一事,让夜无渊除掉她的孩子们!
惹她可以,但是碰她的孩子们,那就是犯了大忌!
她绝对不能再让这白莲蹦跶了!
杨硕也急眼了,他不顾自己的狼狈站起身,一把上前揪住无霜的领子,朝夜无渊信誓旦旦道。
“寒王!就是这个奴婢,是她说自己的主子看不得王妃好过!”
“我现在虽然不过是一介草民,但好歹从前也是将军府的人,做事之前都会留下证据以防万一,没那么好算计!”
说着,他从另一边怀中摸出一张字据,郑重其事开口道,“这是我们之前签字画押的字据,怕她们出尔反尔,就用了些手段多备份了一张!”
“上面可写得清清楚楚,你叫无霜,还有你亲自按的手印!”
铁证如山,众人看在眼里,都已经心知肚明了。
无霜瞬间脑子一懵,再想不出借口来反驳杨硕,咬唇颤抖着身子偷偷看了江舒儿一眼。
“舒儿!”夜无渊的语气里仿佛蓄满了深重的叹息。
他睨着江舒儿,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脸色冷到冰封万里,失望如同排山倒海般袭来。
他从未想过,救他于水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