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赶我,这个家我早就不想待了。”盛清梨双拳紧握,咬着牙关,泪水没忍住从眼眶中流出来,“从小到大,我一直渴望你们能对我关心一点。”
“但是,我错了,我不该对你们抱有幻想,也不该认为只要我够努力一些,你们就会和别人的爸爸妈妈一样亲亲我,抱抱我……”
说到最后,盛清梨的声音哽咽到几乎发不出声音。
灵魂仿佛被抽离,心底只留下一片无尽的虚空。
她提步就要走,沈佩兰看了一眼盛昌平的脸色后,猛地抓住她的胳膊,劝说道:“你别意气用事,快给你爸道个歉。”
“我做错什么了我就要道歉?”盛清梨甩开沈佩兰的手,“怎么说我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可我就奇怪了,你为什么从来不肯站到我这边,不管我有错没错,你都只是一味得让我道歉。”
“你跟你爸犟嘴就是你的不对!”
沈佩兰从来不敢忤逆盛昌平的意思,典型的女卑男尊。
盛清梨早就看不惯了,但她从来没有说过,那是她之前真的还在乎他们。
可现在……
她低眸冷笑,“你惯着他,没问题,因为他是你的丈夫,你的天。”
“但是你别把你的思想强加在我的身上,他除了给我提供了一颗精子以外,对我没有尽到任何该有的责任,所以我没必要事事都要以他为中心。”
“盛清梨!”沈佩兰急了,“你在说什么胡话,快点给你爸道歉,不然他把你赶出盛家,你到时候哭都没有地方哭去。”
“我不稀罕,这个盛家的女儿谁爱当谁当吧。”
“呵。”盛昌平怒极反笑,颤抖的手指指着盛清梨,“瞧瞧,瞧瞧,这就是你生出来的好女儿。”
“不稀罕待在盛家,那你给我滚,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
盛清梨微微一笑,面色平淡道:“正好,我也有此意。”
从这种吸血又吃肉的家庭里,她早晚得死。
看着盛清梨离开,沈佩兰急得追了上去,“盛清梨,你给我站住!”
盛昌平低喝一声,“让她走!我看她离开盛家能撑到什么时候。”
在盛昌平的眼里,盛清梨就是才长出羽翼的小雏鸡,如今她得不到顾淮舟的心,他在把她所有的经济来源断掉,很快她就会待不下去。
到时候只要她回来,那他就能好好拿捏她。
不过,只凭盛清梨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
如果他能拉拢顾时诀,到时候不管顾家是谁坐上这个位置,他盛家都是受益者。
从盛家出来后,盛清梨碰上了刚好来送东西的跑腿。
跑腿喊住她,“美女,盛清梨是住这里对吧?”
盛清梨,“我就是。”
跑腿拿出包装袋递给她,“这是您叫的订单,祝您生活愉快。”
盛清梨打开包装,看到里面各种各样的药膏后,一股暖意突然从她的心里蔓延开来,流向四肢百骸。
不知不觉,她的眼眶就红了。
没想到这个时候,最关心的人还是他。
盛清梨拿出手机,重新加上顾时诀的微信,给他转了1000块钱。
语音通话秒打过来。
盛清梨接通后,听到他说:“被打的地方还疼不疼?你是傻子吗,别人打你,你怎么不知道躲?”
刚刚还淡定从容的盛清梨在听到顾时诀的这两句话后,瞬间破防了。
心中像是被猫抓过的线团,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
盛清梨赶忙挂断电话。
顾时诀又打了回来。
来来回回挂了几次,顾时诀没再打回来。
盛清梨走了几步,直到看不见盛家,她才蹲到路旁,双手交缠放在腿上,头埋在臂弯里哭出了声音。
这二十五年,她过得太累了。
她决定从今往后,她要为自己而活。
盛清梨的泪一直流,仿佛要把这二十余年所有的委屈全部哭出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一阵脚步声在耳边响起。
她赶忙擦干眼泪,抬起头的一瞬,她看到了一张俊脸。
是顾时诀。
他蹲在她的身前,“又看到你哭了。”
盛清梨侧过头,不理他。
眼尖的顾时诀看到她左脸的巴掌印,眉头一下就皱起来,深不见底的黑眸涌动着火苗。
他张嘴想要说什么。
但到嘴边的话被他生生吞了回去,抬手放在她的头顶,轻揉了两下,“眼泪要为值得的人流。”
盛清梨打开他的手,起身就要走。
但蹲的时间太长,猛地一站起来,脑袋突然一阵眩晕。
她踉跄着脚步,就在要摔下去的同时。
一只强劲有力的臂膀绕过她的腰肢,一下将她揽了回来。
钻心的疼痛立马让盛清梨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