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公主今日这么顺利就喝药了?
“玉折,去端另一碗安胎药过来。”无寂沉声吩咐,
云洛曦瞪大眼睛,“还有另一碗?”
玉折立刻回道:“一直都是准备两碗药,驸马爷担心公主像上次一样把药弄洒了。”
云洛曦:那是她故意倒的,她这体质,还有系统帮忙,真的不需要喝安胎药。
窗外忽有夜风穿廊而过,卷着桃瓣扑在窗上。云洛曦望着他浸在烛光里的侧脸,忽然想起晨起时这人跪在佛堂抄经的背影,香灰落在他雪白中衣上,像是无欲无求的佛。
“夫君。”她勾住他腰间玉带,“等避暑楼阁建好,我们在顶楼种株合欢可好?”
“种两株。”无寂将耳朵贴在她小腹,“让它们陪着孩子们长大。”
云洛曦赤着脚在秋千上轻晃,海棠红裙裾扫过满地残英。
“第十七颗。”无寂握着青玉柄麈尾拂开她肩头落花,檀香混着伽蓝香笼罩下来,“昨日太医说的禁忌,殿下怕是全忘了。”
云洛曦将晶莹果肉含在唇间,舌尖轻点:“夫君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体有多好,荔枝现在正是新鲜的时候。你不让我吃,你是不是想虐待我和孩子?”话音未落,冰凉的荔枝蜜在两人唇间化开,无寂轻轻扣住她后颈加深这个吻。
他拭去她唇角水色,变戏法似的从食盒中取出缠枝莲纹银盘。
剔透冰块雕成小兔模样,托着剥好的枇杷与樱桃,“岭南八百里加急送来的,说是比荔枝更润肺。”
等避暑阁建好的时候,顶楼真的种上了两株小树苗。
腊月廿三的雪下得绵密,产房内十三个鎏金炭盆烧得正旺。云洛曦出了一身汗,也不知是疼的还是热的。
“让我进去!”无寂推开拦门的太医,白玉面容溅着星点血渍——方才捏碎药碗割伤了掌心。看着她紧咬唇瓣,他跪在产床前将手腕递到她唇边:“咬着我,别伤了自己...…”
云洛曦在阵痛间隙轻笑:“夫君...你的手臂不痛,我的牙该痛了...…”
她已经服用了无痛生子丸,现在身上的痛感大部分都是她伪装的,可男人不知道,见她一直一脸痛苦的模样,眼眶渐渐变得湿润,颤抖着拿起手帕给她擦汗。
“洛洛,再坚持一下,很快就没事了。”
“头出来了!”稳婆突然高喊。
无寂浑身一震,握着云洛曦的手蓦然收紧。
痴痴望着云洛曦汗湿的笑靥,直到婴儿啼哭炸响,才惊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还有一个!”
无寂慌忙抖着手往她唇间喂参片,却把参片怼到了她的鼻尖,让云洛曦忍不住笑出声,这个向来从容的人,此刻竟紧张得连参片都拿不稳。
亥时更鼓响时,两声啼哭破开雪夜。
他剪脐带时两次对不准银剪,最后是云洛曦握着他的手完成的。
襁褓递来时,他看了两眼就塞给嬷嬷,只顾着用鼻尖蹭云洛曦冰凉的脸:“我们再也不要生孩子了,再也不要了。”
雪粒子簌簌敲打窗棂时,厉景帝正提笔批阅北疆军报。朱砂御笔忽地一颤,在奏折上洇开殷红血滴似的痕迹。
“陛下!”齐总管捧着鎏金漆盘进来,“公主昨夜诞下龙凤胎,母子平安!”
厉景帝霍然起身,腰间蟠龙玉佩撞得御案叮当响。他抓起玄狐大氅就往外走,却在门槛处踉跄半步,吓得齐总管慌忙搀扶:“陛下当心龙体!”
“怎地现在才通知朕?”
“昨夜公主亥时发动,想必怕惊扰了陛下。”
“胡闹!”
厉景帝的声音有些颤抖,玄色龙靴碾碎阶前薄冰,“摆驾公主府!”
厉景帝望着云洛曦苍白的脸,恍如看见十七年前昭贵妃产后的模样。
他颤抖着指尖想碰触襁褓,却被无寂不着痕迹地挡住:“父皇,孩子还太小。”
三日后,一顶素青软轿停在公主府角门。
昭贵妃裹着月白狐裘站在屋内,发间仅簪着支白玉响铃簪。她望着云洛曦怀中熟睡的婴孩,指尖在襁褓上方悬了许久,最终只轻轻拂过绣着兰草的包被。
“这个......”她从袖中取出对赤金长命锁,锁芯嵌着颗鸽子血,“是当年本宫母亲偷偷给的。”
“多谢,”她收回目光看着怀里的孩子,“只是他们不需要。”
那该是原主的东西,原主得不到,现在给她的孩子,没有任何意义,她早就不是她的女儿了。
昭贵妃脸色苍白地后退半步,看着云洛曦一副不想看见她的模样,狼狈转身,一滴水珠坠在青砖凹陷处,积成小小的月亮。
月子里,无寂将书房搬到了寝殿。
每日寅时亲自盯着小厨房熬燕窝粥,银吊子里的水要换七遍,直到半点铁锈味也无。
这日云洛曦醒来,正撞见他跪在榻前替她穿软缎袜,腰间玉佩下竟坠着个绣歪的平安符。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