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心死了一半。
因为他们有孙子了。
然后徐啸宏和徐啸宇两孙子又开始了新一轮比拼。
一人七岁,一人六岁,同时进入学堂,后来同时考上进士,两人虽然经常被人拿来做对比,但兄弟感情极好,对于堂弟早年丧妻,他十分唏嘘同情,五年后,得知徐啸宇续弦,他才松了口气。
觉得堂弟终于走出了阴霾,为此他还很感谢他的新弟媳。
这么多年,两家每年都会互送节礼,关系一直不错。
可抛绣球招亲那日,母亲回来找他让他去调查二十五年前那件事,他都以为母亲在开玩笑,直到她问想不想要救亲女儿一命。
抱着试一下的态度,他开始着手派人去扬州调查那桩二十五年前的往事,哪知竟然真的被他查出了一些线索。
这位叫无寂的公子可能真的是他堂弟的亲儿子。
而且,当年堂弟原配妻子的死并没有那么简单。
徐啸宏看向无寂的眼神愈发复杂。
云洛曦瞟了眼面无血色的徐家小姐,轻启朱唇,打破了室内的沉默,“徐大人不妨有话直说。”
谈及此事,徐啸宇冷肃的面容微微皱起,“公主殿下,关于无寂公子的身世,经过这段时间的详查,下官已有了些眉目,此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徐啸宏顿了顿,视线对上无寂那双古井无波的黑眸,叹了口气。
“二十五年前,下官的堂弟,现扬州刺史徐啸宇,与原配夫人感情甚笃,当年他为信阳县县令,信阳县当年遭遇百年一遇水患……等他解决完灾情回去的时候,夫人和孩子早已成了入土为安。直到五年后,才从悲痛中走了出来,续弦生子。”
“但……”
云洛曦:“但这只是表面上的事情经过。”
徐啸宇沉重地点了点头。
“当年弟媳沈氏生产时,现夫人作为她的表妹也住在徐家,只是当时她只有十四岁,谁也没有怀疑到她的身上。”
徐啸宇继续讲述后来的事情。
“我们调查了很多人,有一个瞎了眼的婆子说,当晚下很大雨,她担心她老姐姐一人在家不安全,带着儿子去接她,看见有人提了一个包袱从徐宅后门出去,隐约还听见了婴儿的啼哭声,但想着那么大的雨,兴许是听错了。”
“也就是说,当年徐夫人去世后,有人帮她拿出了肚子里的孩子,但是不敢留在家里派人送了出去?”
“对。”
“下官的人找到了当年马夫的儿子。当年马夫把那孩子交给了他的妻子,但孩子先天体弱,很快就不行了,她害怕到时候堂弟知道后责罚她和她的丈夫,就把人扔出了城外。”
包间里一时沉默了下来。
徐小姐那张面无血色的脸更加惨白。
后面的事不用说都知道了结果,有好心人捡到了无寂,把人救活了又带去了冀州,不知为何又把人扔在了万佛寺门口,就有了后来的事。
“马夫和他的妻子已经去世了,他们的儿子当时还小,知道的不多,这么多年,没有证据,他也不敢说出来。”
徐老夫人看着无寂,心疼地落下泪来。
虽然儿子没说那个女人在里面充当了什么角色,但她管理后宅之事那么多年,怎么会看不清这其中的关系?
就凭那人让马夫把孩子带出去也不留在府上,就知道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在啸宇回去之前,她不放心把孩子放在徐宅。
只是没想到,后面造化弄人。
无寂沉默地听完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面色平静,仿佛这些事讲述的是别人的故事,心情却有些复杂,说不清道不明,却让人感觉不舒服。
世事无常,他本应该很早就看透。
“那他……如今跟那人关系如何?”
徐啸宏知道他想要问什么,斟酌了一下,“两人分房十数年,相敬如宾。”
无寂眸底一闪,“为何?”
这话问得有些过于自然,徐啸宏也察觉到了他语气中的变化,他轻咳一声,“具体不知,但肯定与原配夫人沈氏有关。”
云洛曦闻言,陷入沉思。
该不会那徐啸宇早就知道了吧?
不然娶了一个妻子分房这么多年,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可两人又生了两个孩子,看起来不像是爹娘感情不好的样子。
既然从徐府这里找到了由头,那云洛曦也能顺理成章派人下去调查。
“徐小姐,不如陪本宫出去走走?”
“……好。”
……
两人坐上了回宫的马车,云洛曦把玩着无寂的手,男人手指骨节分明,关节处的骨头却不显粗大,反而匀称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利落,漂亮得让人想在上面涂满颜色。
无寂任由她摆弄,眼神温柔,没有半分不耐。
她让男人看她指甲上鲜艳的蔻丹,“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