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今天去安国寺做了什么?”容妈妈看向桌子上的糕点淡淡开口。
秋荷此刻站得笔直,头微垂着眼神不敢看向对面的人,“回妈妈的话,今天姑娘去大殿替妈妈祈福,又捐了十两银子香火钱。
然后到了安国寺后院,姑娘让奴婢不能白来一趟,所以奴婢求了支签,解签后我们去斋堂用过午饭就回城。
到喜记糕点铺门口,姑娘说您喜欢吃芙蓉酥和栗子糕,我们就下马车进了铺子。”
容妈妈声音里透着冷锐,眼睛落在秋荷脸上,“全程你都一直跟随着她,没有离开半步?”
一瞬间,秋荷心脏狂跳,袖子下的手不敢动分毫。
“没,没有。全程奴婢都跟着姑娘,不曾分开。”
容妈妈收回打量的视线,“她可还说了什么?”
秋荷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恭敬回话,“姑娘买糕点的时候还说,谢谢妈妈的照顾。”
“嗯,下去吧。”
“是。”
秋荷走后,容妈妈才打开其中一个糕点盒子,捏起一块栗子糕送进嘴里,细细咀嚼。
扬宁驿馆的某个房间里。
楚亦把自己刚刚调查到的事全部交代清楚,半点没有隐瞒。
北棠彧压着心里莫名的怒气,“你说,她不是官家小姐也不是富商姑娘,而是住在莳花院里的瘦马?”
“是。”
陆今安张大的嘴巴能塞进一枚鸡蛋。
他太吃惊了。
原本他不知道皇上要派楚亦调查什么,只有楚亦这个跟在他身边二十年的人才能一息之间猜出他的想法,万万没想到是要去查一个姑娘。
皇上寂寞了?
更没想到的是,皇上感兴趣的女人竟然是一个扬州瘦马?
这……
陆今安看着皇上那阴沉的脸色,他嘴巴张张合合,就是不敢多说一句话。
他一时猜不准皇上对那女人的心思,可千万不要是看上了,不管是太后还是朝臣,都绝对不会允许一个妓女玷污他们九五至尊的玉体。
在陆今安心里,扬州瘦马就是妓女,虽然错不在女子,他对从事这行业的女子也无多少恶意,但她们的身份终究不光彩。
北棠彧看着陆今安那一脸震惊和变化莫测的表情,心中的那股气愈发浓烈,“怎么,你觉得朕会对一个瘦马有什么想法?”
陆今安连忙否认,“臣不敢。”
“出去。”
两人连忙退下,门后传来茶盏碎裂的声音,两人对视,然后快速收敛眼中情绪。
北棠彧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烦躁。
明明只是一个见过三次的陌生人,他甚至连对方名字都不曾知晓,所以那人是何身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在心里这样想着。
可为什么,他知道对方是瘦马会如此生气,是生气那女人骗了自己?
但她什么都没说。
还是生气那么美好纯粹的她竟然……
北棠彧脑海里想起那个词都觉得是玷污了她。
又记起皇叔的那句话,极大可能是与她有关。
堂堂西晋国天子想不明白,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心中那股烦闷始终不散。
这可苦了陆今安。
楚亦是北棠彧的羽卫,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心理素质都非常强悍,面对北棠彧的黑脸都能面不改色。
可他不能啊。
他自小在皇上身边伴读,早就琢磨出他的脾性,可这次,他是真的搞不懂,所以越发惶惶不安。
幸好,他要去应付这些扬州官员,而北棠彧则暗中去调查高崇允以及其他人的贪污受贿情况。
云洛曦这几日则依旧该吃吃该喝喝,秋荷因为上次向容妈妈报备云洛曦行踪一事很是愧疚,这几天对她照顾得越发周到。
云洛曦也当什么都没察觉,因为无论是原主还是她都知道,这个院子里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容妈妈,至于容妈妈背后的主子,那就不是她们能知道的了。
终于到了八月初四那一天。
容妈妈把东院里的所有姑娘都召集起来,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
浅颦拉着云洛曦的手,有些紧张,“洛曦,你觉得妈妈这次让我们过来是有什么事呢?”
云洛曦轻轻摇头,“容妈妈要做什么事我们怎么会知晓?不过,总该不会是坏事就是了。”
浅颦疑惑地看着她。
云洛曦示意她看向周围,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而旁边的婆子就站在那里,一点都没有阻止或者训斥的意思,那就代表容妈妈并不介意她们在讨论。
果然,容妈妈从房间出来,脸上神色带了几分笑意。
“姑娘们的好机会要来了。”
姑娘们一听,连忙问道:“妈妈这话是什么意思?”
容妈妈看向声音最大的芳苓,脸上表情未变,“这次我们有贵客来访,希望姑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