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云洛曦把荣禛推出了房间。
她拿起手机,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
“爷爷,睡了吗?”
“嗯,晨……是曦曦啊。是事情有进展了吗?”
那边的声音从最开始的迷朦到后面的激动,然后是按响开关的声音。
“嗯,那人已经被抓起来了,案件还在调查,用不了多久,真相便会大白于天下,对不起爷爷,让您们久等了。”
“好,太好了……咳咳咳……我现在就去告诉你奶奶。”
“爷爷,你先别激动,也先别告诉奶奶,等这事有了最终结果,我再亲自回去跟她说清楚。”
十二月快到了,她希望在那之前她能把好消息带回去。
她们听到,应该会很开心吧。
“好。”电话那边的老人颤抖着手,眼睛通红,摩挲着照片里那个笑容灿烂的小姑娘的脸,眼泪不受控制地从那满是皱纹的眼角滑落,一滴滴砸在女孩的眼睛里,蜿蜒而下。
小曦,你姐姐快做到了,你再等等,不要怨她。
荣禛回到房间的时候,云洛曦蜷缩着坐在窗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外面的景色。
脆弱的仿佛一尊易碎的玻璃人偶,她的眼神空洞而深邃,仿佛穿越时间和空间的界限,注视着某个遥远的地方。
荣禛静静走到她身边,坐下,长臂轻揽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罗橙是在她母亲去世后,才被接进荣家生活的,是吗?”
男人神色一凛。
“她妈妈得的是什么病?”
“高血压性心脏病。”
荣禛想起来,那段时间罗橙罕见地常跑去医院照顾她母亲,当时荣母还在他面前称赞她懂事孝顺,说还是女儿乖巧。
可明明已经在最好的医院,只要积极配合治疗,罗母的症状并不会危及生命。
“你也猜到了是吗?”
“嗯,我会派人去调查。”
这一晚,两人肉体和灵魂都在颤抖。
罗橙被以杀人罪和教唆强奸罪告上法庭的时候,认识罗橙的人都被震碎了三观。
什么鬼?
罗橙不是出国读书了吗?怎么被抓进去了?
时遇年也是这么想的。
自从那天他拒绝她之后,罗橙没再联系他,共同的朋友也没见过她,所有人都以为她回去m国继续读书,结果再一次听到她的消息的时候竟然是在新闻上。
这个案子太轰动,霸凌,杀人,教唆犯罪,而且其中还有预谋地害死自己的母亲,就是为了攀高枝,这事炸裂的程度简直堪比大型魔幻电视剧,其恶劣程度更是令人发指。
时遇年有些不敢相信,就算他已经察觉到罗橙并不如他想象的那般美好单纯,可真相出来的那一瞬,他感觉自己的信念在崩塌。
经过他多番打听,终于确认,那个善良的救他于危难的小女孩自始至终都不是她,而他眼盲心瞎,曾把她当成至宝捧在手心里。
北风呼啸,时遇年在迎风奔跑,剧烈跳动的心脏让呼吸变得有些困难,见到云洛曦的那一刻,他的步伐无比沉重。
“你有个姐姐,叫安洛晨?”
云洛曦看到他那如波涛汹涌的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无助,她疑惑。
“嗯,你认识她?”
听到这句话,再开口声音已经沙哑,“能带我去见她吗?”
“告诉我理由。”
理由是什么,他早已分不清。
“她帮了我很大的忙,我欠她一句道谢。”和道歉。
云洛曦想起上辈子的原主,深深看了他一眼,“抱歉,她不会想见你。”
不管什么原因,时遇年都是原主悲剧的导火索,尽管他只是心血来潮告白,后面什么坏事都没做,可却足以改变原主的一生。
“……好。”
洛曦说得对,她不会想见他的,他那么蠢,把杀害她的凶手当成她,他没资格去见她,会玷污她的轮回路。
冬季降临,墓园里一片被冬季霜降点染过的景色,枝头的叶子早已凋零,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在寒风中摇曳。
云洛曦手捧着红白两束百合花,一步步照着记忆中的路线慢慢走着,荣禛问她为什么买两束百合花,她浅笑着说:“白色代表纯洁,红百合的花语是喜事,罗橙入狱这么大的喜事,当然得跟她们分享。”
“那我手里这两个蛋糕呢?”
云洛曦愣了一秒,“不知道她们现在喜欢什么口味,女孩子嘛,总是特别些的。”
她们?
荣禛以为她说的是母亲和妹妹。
两人祭拜完,见云洛曦似乎还有话要说,荣禛默默走远。
“替你们寻回了公道,十九岁的生日有没有开心一点?”
“她这辈子做的孽太重,我会让她用一辈子来给你们赎罪,愿你们如果有来世还能成为姐妹,平安顺遂长大,一直只感受这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