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火四散间,原本坚不可摧如城墙般的剑刃渐渐缩小,滕云越同悬在空中的长剑对峙的身影显现。
“不渡!”
沈止罹将山君留在剑上,自己跳下剑。
滕云越挥出一道剑光,仓促回头,看见朝自己落下的沈止罹,瞳孔骤缩,下意识伸出手接住沈止罹。
“此处危险,你来做什么?”
滕云越将沈止罹拉至身后,面上黑沉,说话也带着股火气。
沈止罹没有同他计较,不渡总是担忧他的,他不会同不渡生气,沈止罹解下长鞭,快速道:“莫要接触长剑,会迷惑心神。”
滕云越面色一怔,点点头。
空中长剑感受到越来越多的剑刃失去掌控,剑身顿时灵光大绽,一道虚影从中飘出,鹤发童颜模样,可那满脸的慈祥,被黑魆魆的眼眶毁了个彻底。
沈止罹握着鞭柄的手一紧,那虚影因为苍老缘故而耷拉下的眼皮下,是一双充满了黑色瞳仁的眼睛,一丝眼白都没有,看着诡异至极。
自那虚影出现后,空气莫名有些滞涩,压的沈止罹喘不过气来,滕云越好似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将沈止罹牢牢护在身后,同那虚影对峙。
虚影自空中徐徐抬手,肢体僵硬无比,像是被什么控制住,胸腔连一丝起伏都没有。
随着虚影抬手,受他所控制的长剑嗡鸣阵阵,齐刷刷升空,悬在虚影身后,形成没有一丝可供躲避空间的密集剑阵。
掌心薄汗濡湿鞭柄,玉质的鞭柄硌着手心软肉,有些滑不溜手,沈止罹瞳孔中满满都是天穹上密集的庞大剑阵,呼吸放的极轻。
虚影没有给他们准备的时间,剑阵成,虚影手指向地面上的二人,剑阵如离弦之箭,带着破风声袭来。
鞭身自腰间落下,沈止罹手腕翻转,鞭身如同长蛇一般窜出,将袭至身前的长剑悉数扫落,鞭尾卷着长剑甩落至一旁,幽暗灵火顺着鞭身烧上长剑,将长剑变为不可再被虚影控制的死物。
滕云越见沈止罹还应付得来,脚尖轻点,整个人如拉满了的弓一般,以坚不可摧之势窜向还在控制长剑攻击的虚影。
丹田内,赤青金丹疯狂运转,在体内充满了生息的灵力,流转到鞭身卷着的长剑上时,化为足以焚烧世间万物的死亡灵火,将其中不该有的东西燃烧殆尽。
滕云越手握灵剑,剑身焦躁的嗡鸣,战意高昂,从空中长剑里飘出的虚影,被这凛冽的剑意威慑的身形微微扭曲。
金铁相击,点点火星从中迸发,又被滕云越的炽热灵力烧成铁水,从空中落下,到了地面,已成为看不出形状的铁块。
滕云越势如破竹,瞬息间便到了虚影身前,手上飞快掐诀,灵力荡开,带着凶悍的气势落在虚影身上,却仿佛打在空气上,穿过了虚影,将它身后万丈高的剑刃打得粉碎。
滕云越面色一僵,暗道不好,长剑已至身前,滕云越腰身扭转,借着擦过脚底的锋利剑刃,腰身弯折到极限,险险躲过擦着鼻尖过去的长剑。
沈止罹甩落一把长剑,将滕云越那落空的一击看的清清楚楚,心念电转,那虚影依仗的恐怕是那长剑,长剑一刻不灭,那虚影便一刻不消失。
想明白了这点,沈止罹没再将鞭身卷着的长剑甩落,而是将其卷着,掷向虚影所在的方向,而他,便踏着这脱离了控制的长剑,步步向虚影逼近。
鞭影疯狂挥舞,将眼前挡路的长剑悉数扫落,又化作沈止罹脚下的路,手中灵火隐现,蓄势待发。
滕云越一击不成,瞬间改换策略,爆裂炽热的灵力从周身爆开,灵力仿佛是实体的火焰一般,火舌探出,将周身烧成真空地带,滚烫的铁水落下,空气变得热烫扭曲。
巨量的铁水在空中来不及熔化,落在地面上,将厚厚的钱币烧的哧哧作响。
“不渡!”
眼前袭来的长剑被滕云越熔化,沈止罹唤了一声,手中长鞭应声而动,鞭尾卷上滕云越坚实的腰际,沈止罹手腕使力,整个人顺着长鞭的力道,向滕云越飞去。
滕云越紧攥着手中鞭身,如同定海神针一般,将扑过来的沈止罹稳稳接住。
还来不及同沈止罹说话,便听见沈止罹道:“弱点是虚影脚下的长剑,须得你送我过去。”
滕云越眉心折起,此处对止罹限制颇多,他难免担忧,但看着沈止罹笃定的模样,也有心让沈止罹试上一遭,不是还有自己在么?左右不会让止罹伤到的。
沈止罹腰间环着滕云越结实的手臂,支撑着自己没落下去,沈止罹侧头望过去,滕云越沉声应了,环在腰间的手臂微松,温热掌心贴在后腰,滕云越稳住下盘,一掌推出——
沈止罹借了这股力道,同虚影寸寸逼近,长鞭鞭身裹着灵火,如同毒舌一般咬上凌空虚影。
耳边还留着滕云越叮嘱小心的话语,沈止罹心绪沉静,眼中只有那道虚影,虚影迎着气势汹汹的沈止罹,并未将其放在眼里,只微微挥手,数千把长剑剑尖微转,指向沈止罹,在虚影一抬手下,长剑密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