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雷劫洗礼过的经脉坚韧又通达,哪怕是双倍的灵力流转,也可以很好的承受住。
灵力游走过周身,被天雷劈得皲裂的皮肤缓缓修复,带来深入骨髓的麻痒,沈止罹忍不住想伸手去挠,又被一直拥着他的滕云越牢牢压制住。
“止罹,别挠,快好了…”
沈止罹现在简直就是一个血人,浑身沁出的血将衣衫粘在身上,一丝轻风拂过都痛不欲生。
丹田中原本珍珠大小的丹田裂成两半,约莫指甲盖大小,在灵力汇聚中,涨大成两个截然不同的金丹。
左边的金丹,是纯粹木属性所有的墨绿色,而右边,是夹杂着火属性的淡青色,一赤一青,仿佛太极般,相生相伴,在丹田中悬浮。
原本繁杂的灵力在流转进丹田中时,分出两股,纯而醇的木属性灵力涌进墨绿金丹中,赤青相间的灵气同另一枚金丹相融,互相独立,又丝缕相连。
体表皲裂的皮肤被灵力修复,体内寸寸崩裂的经脉在灵力流转后,被细细修复好,精纯的灵力欢快流淌过经脉,仿佛久旱逢甘霖,周身好似泡在温水中,舒适又熨贴。
疼痛逐渐消弭,沈止罹在此时终于缓过来,走过了最艰险的一步,没有死在天雷下的沈止罹,终于在痛不欲生中,踏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血路。
沈止罹缓缓睁开眼,面上冷汗遍布,湿濡的汗水将睫毛浸得一缕缕,眼前模糊片刻,很快恢复清明,丹田中的金丹还空虚着,急需大量灵力来补足。
“止罹?”
滕云越呼吸颤颤,看着虚弱垂着眼皮的沈止罹,小心唤道。
沈止罹撑起笑意,攒了会儿力气,抬手握着滕云越捧着他脸颊的手,目若点漆,声音微弱又欢喜:“成了。”
滕云越鼻酸一瞬,匆匆别过脸压下泪意,取出巾帕替沈止罹擦拭血渍,说话时声音带着后怕的细颤:“太好了,太好了…”
身上还虚弱着,滕云越草草将沈止罹面颊上的血渍擦净,取出储物戒中的丹药,在他面前摆了一堆:“雷劫后的修士最是虚弱,我备了许多丹药,你须得尽快恢复才是。”
沈止罹微微一动,从骨缝中窜出的酸软感从四肢百骸涌上,让他撑不起力气坐起,他微微垂眸,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琳琅满目的顶级丹药,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忽闻不远处传来地动山摇的虎啸。
沈止罹心头一跳,勉力将神识散出,并未山洞外看到山君身影,顿觉心中不安,望向一旁的滕云越,开口问道:“山君呢?”
滕云越也听见了这声虎啸,怒气上涌,对上沈止罹充满担忧的眸子,顿了顿,宽慰道:“山君无事,不过是有些起了歹心的修士见到此处有人渡劫,想分杯羹罢了。”
沈止罹怔了瞬,他第一次结丹是在问道宗,有心系他金丹的虚灵在,并没有不长眼的修士来打扰,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等事。
滕云越取出一颗丹药喂进沈止罹口中,温声道:“莫担心了,那群修士我看过了,山君足以对付,你现在专心恢复便好。”
沈止罹相信滕云越的眼力,既然他说山君可以对付,他便信了,刚想借着药力入定恢复,内视到丹田处赤青相间的金丹,又改了主意。
沈止罹搭上滕云越手腕,细瘦的手还不足以将滕云越手腕圈住,他只微微用了力,蹙眉道:“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山君刚开言窍,恐怕还未恢复,不若你去看看?”
滕云越看着沈止罹已经好了些许的面色,踌躇片刻,点了点头。
将沈止罹扶着靠在洞壁上,滕云越挥手布下阵法,在沈止罹耳边叮嘱道:“雷劫后的恢复莫要贪快,也莫要留下隐患,我解决了那群修士便赶回来。”
沈止罹点点头,唇角勾起:“不渡莫要担心,我心里有数。”
滕云越事无巨细布置好一切,一步三回头地出了山洞。
山君“呸”地吐出一截断臂,溅上鲜血的眼睛死死盯着对面捂着断口哀嚎的修士,滴滴鲜血从嘴角旁的绒毛滴落,抓进地面的尖利爪子上沾上不少碎肉,垂在身后的尾巴上也沾上不少的血迹。
而对面的那群修士,已死的死伤的伤,还有几人苦苦支撑,也早已萌生退意。
是啊,能在秘境中放心突破的,怎么会一点后手都没留下,这大虫也不知道是怎么养的,浑身坚不可摧,还凶残无比,一个照面下来,它身上毛都没掉一根,自己倒是受伤颇重。
捂着断手的修士心内叫苦不迭,退堂鼓打的咚咚响,可惜那头凶恶的大虫并不给他逃走的机会,只要自己有一点异动,它便冲过来打断,自己除了抵挡,竟拿它没有一点办法。
匆忙吞下几颗疗伤的丹药止住血,他悄悄抬头看着对面战意高昂的大虫,小心翼翼往后退去,背在身后完好的那只手,正偷摸掐着遁走的手诀。
心中的贪婪早就被这难缠的大虫打退,满心只有对自己鲁莽行事的后悔,断手可以等逃走后寻个时机治疗,他心中思忖着,念头一转,心头又盈满对大虫主人的埋怨和微不可察的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