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宗弟子倾巢而出,化作流光奔向东川郡,幕后之人想来也是知道此地暴露,也没有什么隐藏的心思,被控制住的百姓齐齐站在城门处,瞳孔发红,看着对面的任天宗弟子宛如有深仇大恨般。
滕云越面色凝重,手中灵剑嗡鸣,身后不明所以的弟子犹豫不决,一个弟子跨出一步,问道:“滕师兄,这百姓为何这么看着我们?”
滕云越满目凝重,低声道:“百姓都被蛊惑了,失了神智,切莫伤人。”
那弟子拱手应是,转身传扬下去,弟子纷纷收起法器,严阵以待。
樊清尘晃过来,眯眼看着密密麻麻的百姓:“师兄,这么多百姓,还要控制住不伤人,不好办啊。”
滕云越轻抿唇,淡淡道:“不好办也要办,百姓何辜?”
弟子恐伤百姓性命,有些畏首畏尾,百姓皆仇恨地看着他们,一时之间,双门谁都没有率先出手。
僵持间,一道身影飞上城墙,居高临下看着城外的他们。
滕云越敏锐地看过去,那人脸戴黑狐面具,身着黑衣,浑身没有一丝一毫显示身份的物件。
那人察觉到滕云越目光,朗笑几声,双手背在身后,在城墙上踱步:“大名鼎鼎的任天宗剑道魁首滕云越,今日我算是见着了。”
弟子纷纷看去,滕云越面色冷沉,挽了个剑花,冷声道:“阁下何人?”
那人转身看向滕云越,眼中闪过得意之色:“不才无名无姓,得人抬举,道号无渊君。”
百姓自无渊君出现后,便有些躁动,囿于滕云越所设阵法,不得而出。
滕云越对这藏形匿影的无渊君不感兴趣,只蹙着眉看着躁动的百姓,其中还有不少的小孩,莫名的心头不安。
无渊君也不介意滕云越的冷淡,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躁动的百姓,抚掌笑道:“滕道友可是担忧这些百姓?”
滕云越握着剑柄的手一紧,紧紧盯着城墙上的无渊君。
无渊君自得一笑:“滕道友可看过了郡守府?东川郡如今的现状,郡守大人功不可没。”
说罢,无渊君打了个响指,躁动的百姓纷纷避让开,将藏在人群中身着官袍的郡守露出来,郡守亦是双目发红,官袍已经脏污得看不清原色。
滕云越面色一沉,喝道:“你想做什么?”
无渊君双手下压,示意不要急躁,他扯了扯袖口,漫不经心道:“滕道友这不是误会了?我可没有恶意,这位郡守罪大恶极,为了以示友好,滕道友且看着吧。”
话音落下,百姓推搡着郡守,将他推到人前,一旁的高壮汉子抽取短刃,横在郡守脖颈,杀机已到近前,郡守面上却没什么惧怕之色,脸上依旧是对他们的仇恨。
“无渊君!住手!”
滕云越暴喝出声,怒火涌动,到了这一步还不知道这位无渊君想做什么,那他真是个痴儿了,什么以示友好,分明是给他们的下马威!
无渊君哼笑一声,嗓音轻慢:“东川郡这位郡守,是我千挑万选的,贪财好色,好大喜功,心性残忍,在位期间掳掠了不少良家女子,罪行可谓是罄竹难书,我此举是在为民除害啊。”
滕云越冷哼一声:“他的罪,自有朝廷裁决,轮不到你在此处私刑!”
无渊君叹了口气,看着滕云越仿佛是在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他摆摆手,横在郡守脖颈上的短刃立刻用力,如同杀猪般,在郡守脖子上开了个血洞。
鲜血喷射而出,溅到持刀之人脸侧,而那人面上没有丝毫异样,对手下不断喷射出血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郡守脸色迅速灰败下去,蓄起的胡须被鲜血浸透,黏在胸前,喉管里发出“嗬嗬”声,瞳孔渐渐放大。
眼睁睁看着一条人命在自己眼前逝去,任天宗弟子皆是一脸不忿,充满了怒气的视线定在无渊君脸上。
“别生气嘛,”无渊君对这像是要把自己扎透的视线恍若未觉,声音里还带着笑意。
他挥挥手,几道身影穿过人群,站到人前,身着短打,脸色蜡黄,眼袋极重。
滕云越心头升起警惕,不知道这无渊君又在搞什么名堂。
无渊君点点最左边的人,像是介绍货物般说道:“这人,偷鸡摸狗,流连青楼,生生将自己的一双父母活生生气死。”
又点了另一人:“这个,嗜赌成性,将自己的娘子和女儿卖到青楼,拿着妻女的卖身钱进了赌坊,没三天便输了个干净。”
“这个,家仆之子,因父母双亡被东家收养,又觊觎东家如花似玉的女儿,趁夜强占了她,入赘后将岳家家财尽数败光,将自己怀胎四月的妻子暴打小产,血尽而亡。”
“这个,因一时口角,便深夜提上斧头将人全家灭门,又因薄有家资,塞了钱免去牢狱之灾,之后依旧逍遥快活。”
“而这个,”无渊君哼笑一声:“无父无母,无妻无嗣,乞丐一个,烂命一条,深叹命运不公,心生怨恨,最喜奸杀女子,至今已有数条人命。”
滕云越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