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止罹一惊,慌忙想撑起身子,刚一使力,腰侧便痛的他脸色发白,唇边泄出痛哼。
“止罹?”
滕云越听见响动,慌忙护着药碗奔过来。
沈止罹额间冒汗,他虚虚喘了口气:“不渡…”
“我在,当心些,你还未大好。”滕云越放下药碗,掏出巾帕细细给沈止罹擦汗。
沈止罹无力起身,只能微微阖眸让滕云越擦汗。
“又劳烦你了。”
“做甚说这般话,”滕云越收起巾帕,听沈止罹如此说,当即皱起眉训道“那日若不是我,你如今…”
话音戛然而止,滕云越掐掐指腹,骤然停了话头,赶忙端起药碗:“药煎好了,我喂你喝。”
沈止罹自知理亏,又累的滕云越这个剑道魁首像老妈子似的照顾自己,纵使不爱喝药,也乖乖启唇吞下药液。
滕云越放下空了的药碗,擦擦沈止罹唇角药渍,柔声问道:“身上可还难受?华浊说你的肋骨断了,已经给你接上了,切勿乱动。”
沈止罹稍稍动了动,刚醒时那剧烈的痛感稍稍消弭,只留下连绵不绝的钝痛,尚在忍受范围内。
“不痛了。”
“那就好,”滕云越给沈止罹掖掖被角,见沈止罹精神好了些许,忍了又忍,终是憋不住地训道:“铺子有人闹事,你喊我便好,做甚和那人纠缠?给你的玉圭你一次未曾用过,若不是你铺子里的伙计报到理事堂,我还不知你出了事。”
沈止罹缩了缩脖子,讨好地笑笑:“我错了,当日情况突发,我亦没有反应过来。”
滕云越看着乖乖朝自己笑的沈止罹,他这回遭了大罪,昏睡的这几日,愈发消瘦,两颊都凹下去,看上去可怜又可爱,堵得滕云越再大的火也发不出来。
滕云越冷哼一声,别过头不去看沈止罹,沈止罹挠挠被褥,小心翼翼瞟了滕云越一眼,颤颤问了出来:“那人可扣下来了?”
滕云越几乎都要气笑了,掐着指腹忍下火气,只是开口时语气硬邦邦的:“还扔在天井,这几天光顾着你了,还不知人死没死。”
沈止罹舒了口气,挪动着想要坐起来,滕云越魂都要吓飞,慌忙按住沈止罹,低声喝道:“做甚?你还伤着,需好生休养才是。”
沈止罹被滕云越按着动弹不得,被滕云越吓得一缩,讷讷道:“我有话要问…”
“何事这般着急,连伤都不顾了?”滕云越没好气地说道,手上很老实地将沈止罹小心扶起坐好,在腰后塞上软枕,让他靠着舒服些。
“你要问什么我帮你去问便罢了,他在这个节骨眼闹事,莫说你不会放过他,宗门亦不会轻饶!”
沈止罹靠在床头,闻言摇了摇头,垂眸说道:“这个人有些奇怪,我有事得亲自问问他。”
滕云越也不强求,反正出了何事都有他看着,不打紧:“那我让华浊去看看,我看那人也是个修士,身体康健着,应是还没死,等你好些了,我将人提来。”
沈止罹攥着被子,抬头看着滕云越星光点点的眸子:“你不问我是何事吗?”
滕云越微微一笑,掖掖被角:“人总有一些不愿说的事,况且,这事本就是你在理。”
沈止罹唇瓣动了动,像是想露出笑,最终也没勾出笑意,只闷闷道:“多谢。”
“你我何谈谢字?”滕云越端着空荡荡的药碗站起身,叮嘱道:“你身体还未好,当多多休息才是,旁的事先放放,急不来。”
沈止罹点点头,看着滕云越端着药碗出去了。
这几日,众人都是气势低迷,大牛闷闷坐在天井守着捆得严严实实的人,不让旁人进来,时不时喂点水,防止人死了,伙计在屋里养伤,刘婶忙进忙出煎药。
桃桃被阿娘拘在房内,她也懂事,见阿娘面色不佳,这几日都乖乖的。
滕云越将碗放在厨房,刘婶忙不迭迎上来:“掌柜的还好吧?”
滕云越点点头:“精神还不错。”
刘婶拍拍胸脯松了口气,合掌拜了拜:“菩萨保佑菩萨保佑,”末了又问道:“现在可以吃点饭食吗?好几天未曾吃饭了,我看着人都消瘦许多。”
滕云越跨出门的动作一顿,回首道:“做些好克化清淡的吧,止罹现在还不可食荤腥。”
刘婶连连点头,在不大的灶房里转来转去找些清淡的食材下锅。
“人怎么样?”
大牛稳稳落下一道,闻言回头,长身玉立的滕云越站在阴影处,问的是他,眼神却落在面色惨白躺在地上的人身上。
大牛拍拍木屑,闷闷道:“还活着。”
滕云越露出笑意,眼神极冷:“先照看着,止罹好些了还有话要问。”
大牛点点头,滕云越转身准备回去陪着沈止罹,身后大牛突然问道:“修仙后,我能打过这样的人吗?”
滕云越脚步顿住,转身看着垂头刻木的大牛:“天资决定你是否可以踏上修仙的路,而道心和勤奋,确定你能走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