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后挪了挪,丝毫未放松警惕:“是你救的我?”
那大汉转了个身,逼仄的小屋被铁塔似的大汉占了三分之一,沈止罹目测着,那大汉比自己还高了两个头。
见此,沈止罹也放弃了攻击的意图,在绝对的力量压制前,所有的技巧都是虚无的,既然大汉并无恶意,自己也可稍稍放下心。
大汉将手中滴血的兔毛随手放在瘸了条腿的桌上,闷闷地嗯了声,沈止罹眨眨眼,反应过来大汉回答的是自己那句疑问。
沈止罹在刚刚的攻击中透支了力气,现在身上虚软得厉害,他稍微放松了些,靠坐在床头,虚虚喘着气,声音中含着歉意:“刚刚冒犯了好汉,实在对不住。”
大汉背着身摇了摇头,轻轻将桌子推了推,还离墙边十寸的桌子在这轻轻一推下瞬间靠墙。
目睹这一幕的沈止罹瞳孔一缩,这大汉竟有如此力气,不可小觑。
沈止罹抚着胸口顺气,刚想开口询问,大汉几步便踏出了门,破烂床榻上的沈止罹张张口,还来不及喊住人便没了踪影。
心中充满疑惑的沈止罹缓过劲来,刚想撑着床沿下床,抬头便看见刚刚的大汉端着碗过来了,随之而来的是苦涩的药味。
沈止罹动作一滞,心头有些打鼓。
大汉几步跨过来,将药碗递给沈止罹:“给,喝了。”
“……”
沈止罹捧着药碗说不出话,在大汉手中显得娇小玲珑的碗,到了沈止罹手中差不多和脸大,沈止罹看着碗中墨绿的药液,只觉得喉口一甜眼前一黑。
“喝吧,我刚从山里找来的药材,喝不死人的。”大汉站在床边,看着脸色和药液一个颜色的沈止罹久久不愿张口,有些不耐烦地开口道。
捧着药碗的手颤了颤,沈止罹偷偷觑了一眼看不清脸的大汉,咬咬牙,紧闭着眼将墨绿药液一饮而尽。
药液入口带着土腥味,沈止罹相信了这是刚采下来的药草,沈止罹喉结滚动,死死忍着呕意,只觉苦味从舌根泛上来,熏地他脏腑翻滚。
大汉将沈止罹死死攥着碗压制苦意的手掰开,将碗夺下来,又在他手中塞了杯清水,眉头皱着,万分嫌弃的模样。
沈止罹忙不迭地灌下一整杯清水,才觉得充满苦意的口中好过些许。
大汉看着沈止罹苦的说不出话的模样,哼笑一声,将茶杯也夺下来,和药碗一起放在桌上,头也不回地说:“你先歇着养病吧。”
说完便拿着沾血的兔毛出去了,沈止罹刚想开口叫住人,刚一张口,喉头翻腾的苦意便涌上来,逼得沈止罹额角硬生生蹦出青筋,歇了开口的心思。
沈止罹被苦的半死不活地靠在床头,目光呆滞。
日头逐渐上移,屋外的大汉好像开始做饭了,劈柴的动静传进来,沈止罹缓过了这股劲,身上也生了点力气,他撑着床沿下了榻,捡起地上的匕首收好,扶着墙慢慢走出门。
大汉将上衫脱了系在腰间,晶亮的汗水顺着隆起的肌肉沟壑滑落,他手中拿着斧头,一下便将腰身粗的木头对半砍断。
扶着门框的沈止罹对大汉的力气又有了新的认知,他跨出门槛,捂着胸口猛咳了几声,大汉听见动静,举着斧头转头看过来。
沈止罹抹去咳出的泪水,笑着说道:“承蒙好汉相救,不知好汉贵姓?”
大汉看了眼病歪歪的沈止罹,不感兴趣地转过身,一斧头劈在木头上,木块崩裂开,他闷闷道:“我没有姓,别人都叫我大牛,你也这么叫吧。”
沈止罹神情凝滞一瞬,张了张口怎么也喊不出这个名字,只词穷地拢拢衣襟,朝大牛那边凑了凑,说道:“可是要生火做饭?我来帮你吧。”
大牛转头看了眼细胳膊细腿的沈止罹,毫不客气道:“你在旁边坐着吧,本来就病歪歪的。”
沈止罹还未碰到过说话如此直白的人,一时不知说些什么,目光巡梭一圈,看见堆在一旁滴着血的兔毛。
“你可是要鞣制皮毛?我也会,便让我来吧。”
大牛放下斧头抹了把汗,看着期待地沈止罹,无所谓地点点头,用系在腰间的衣袖将脸上的热汗擦干净,继续举起斧头砍柴。
鞣制皮毛这一手还是沈止罹向雪城那边的人学的,雪城靠近雪原,为了御寒,动物们皮毛都十分茂密。
沈止罹走过去,坐在大牛粗糙做成的小板凳上,将大袖挽了几道,素白的指尖丝毫不介意兔毛上淋漓的血,将兔毛捻起,仔细清理兔毛上细碎的血肉。
大牛劈了小山堆那么高的柴,将它们码在墙边,抱起几块木头便走进厨房,路过仔细清理毛皮的沈止罹时,略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
米粥的香气和爆炒兔肉混杂,香气四溢,多日未曾正经进过食的沈止罹胃里有些打鼓,他将手中最后一块兔毛清理干净,搭在一旁的竹竿上,寻了处小溪将手洗干净。
沈止罹刚转过身,便看见人高马大的大牛端着一碗米饭一碗粥,一盘兔肉和一盘青菜出了灶房,他侧头看了眼脸上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