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偏偏在夺了自己金丹后就下山了?
沈止罹心乱如麻,他不吝于对无皑峰乃至整个问道宗做最恶毒的猜想,虚灵冷血残忍,褚如刃自私虚伪,褚如祺自大虚荣,他想不出有什么事会让蛇鼠一窝的三人都出了宗门。
卫国边境…沈止罹思忖着,若是自己全速赶往,说不定可以在褚如祺离开前将他逮到。
如今自己实力不济,但应付褚如祺还是可以的,若是他身边有随行长老该如何?得想个法子让褚如祺落单。
沈止罹慢慢思索着,视线落到自己血色浅淡的掌心,自己现在是个凡人,还病弱无比,得到他们的消息难如登天,开木生堂一来是为了找到还幸存的偃师,二来是为了探听些问道宗的消息。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难得无皑峰上的三人都下了山,不再缩在问道宗宗门大阵里面,如此良机怎可错过?
沈止罹打定主意,将铺子交给伙计,叮嘱了几句便带着自己的傀儡,悄悄躲过城门守卫,向着卫国边境赶去。
星夜兼程下,原本病弱的身子愈发孱弱,沈止罹无暇顾及,到达卫国边境时,身形愈发清减,眼窝深陷,面容憔悴。
沈止罹带着遮面的斗笠,下地时腿脚一软,险些跪倒在地,吞下易容丹,他就近找了个客栈,向掌柜打听。
掌柜正打着算盘,脸上带着遮都遮不住的笑。
这几日因为问道宗来凡间遴选,客人也多了起来,赚的盆满钵满。
掌柜美滋滋想着,抬头便看见一个带着斗笠的人站在门口,衣衫破破烂烂的,看着少年身量,应当又是赶来问问道宗遴选的消息的。
掌柜心下猜测,还不待人开口便笑眯眯道:“店内还有空房,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本店亦有最新消息提供,免去客官奔波打听之累,只需二两。”
沈止罹撑着柜台支起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闻言愣了一下,推出三两碎银:“先开间上房,有何消息烦请掌柜告知。”
掌柜看着白花花的碎银,笑眯了眼:“上房还剩一间,三两,客官可是想知道仙人选拔?”
面前的人斗笠微微动了动,掌柜的赶紧将碎银收进口袋,见人上道地又推来二两碎银,更是喜不自胜:“不瞒公子,问道宗下一站便是这儿了,有仙人早早来定房了,这几日更是有不少人赶来呢,若不是我家客栈住不下仙人,仙人定会选在这儿住下。”
“不知他们现在在何地?”
“仙人现在停留在百里外的栗镇,还需盘桓几日,客官可先在此住下游玩些许时日。”掌柜满脸堆笑,攥着碎银不撒手。
沈止罹指尖在柜台上敲了敲,心下有了章程,开口道:“掌柜说的有理,先安排一间上房吧。”
掌柜笑得见牙不见眼,忙不迭将碎银收好,招呼小二将人带上去:“承蒙客官照顾生意,我自费送您两碟小菜一壶好酒,待会儿给您送上去。”
沈止罹点点头,跟着小二身后上楼。
数日奔波着实有些消耗元气,沈止罹刚进门,提着的那口气顿时泄下,他扶着桌子倒在椅子上,取下斗笠后呼吸顺畅许多。
沈止罹按着胸口,胸腔里疯狂跳动的心脏撞击着手心,沈止罹耳鸣目眩,一时半会儿竟无法起身。
房门被轻敲两下:“客官,我们掌柜的送的小菜和好酒来了!”
沈止罹手肘撑着椅背艰难坐起,摆出自然模样,轻声咳了咳,扬声道:“进来。”
门外人推开房门,弯着腰将手中的酒菜放到桌上,点头哈腰地说:“客官请用,有何事吩咐我们便是。”
沈止罹点点头,小二便带上门出去了,临走前悄悄抬头看向坐在桌前的少年身上,少年长得平平无奇,极为普通的一张脸。
那小二退下后来到掌柜身边摇了摇头,掌柜面上生疑:“难不成不是他?”
他捋着短须,从柜台下拿出一张画像,细细端详,那画上竟和沈止罹有七分像,
掌柜看着画像怒道:“不是还遮遮掩掩地做甚?衣衫下摆还带着理国独有的树叶,还让我搭了酒菜,这不是遛人玩呢吗?”
说完,面上愤愤地将画像扔进柜台。
房内的沈止罹全然不知,他吞下一粒药丸,感觉好受许多才把目光投向小二送来的酒菜。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自认没有暴露什么,掌柜为何会送来酒菜套近乎?沈止罹思忖着,将酒菜收好,一口也未动。
沈止罹草草填饱了肚子,端坐在榻上闭目调息。
天色渐暗,更夫提着梆子吆喝着走过,子时了。
守夜的小二正靠着柱子打盹,沈止罹猫似的窜出来,轻轻阖上房门,顺着半开的窗户翻下去,连丝脚印都没留下。
轻巧落地,幽深巷内觅食的狸奴都未曾发觉自己的地盘多了个人。
沈止罹慢慢调整呼吸,他身子实在是太差了,放在以往易如反掌的动作,在此时却让他呼吸微乱。
沈止罹来不及追思过去,他提气轻身,